逃跑,忽又抿唇停下。手里的驱阴灯一阵摇晃,灯火闪烁不定。 趁着这功夫,女捕头已拖着三人奔到大堂门口,却不想大门突地合上。 那些泛着冷绿的雾气将王银蛾包围,又伸出无数双细长的触角试探,可是一触及驱阴灯的光芒,又无声尖啸着逃离退散。 王银蛾面色冷凝,看人都走了总算跑起来,还未到门口,就看见女捕头正奋力捶打着朱红大门,“砰砰”,一团乌烟瘴气中氤氲不定的鬼魂围在她身后狞笑。 下定主意,便要来帮她。 可刚迈出一只脚,视线定在门的悬梁上,那里趴着一个熟悉的寿衣老婆婆,森白的脸凹凸不平,罐骨突出,正是死了很久的奶奶。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她一直跟着自己? 还未想明白,身后又响起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字字含着怨气。 她攥紧手心,心一狠,扭头看向身后,没有熟悉的人脸。只一条细长的红舌从浓黑的雾气里探出,逼近她的脑门。 王银蛾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动作。 缘不知为何,她一向怕死的人突然失去抵抗的兴致,也许是因为这鬼怪狡猾极了,变作爷奶的模样欺骗她。 尽管识破了阴谋,可是那遥远的情绪仍旧袭上心头,促使她变得全然疲惫了。 若是这一次不幸,那么也无怨言可说,只管化作那千千万万人皮下的鬼魂之一,作冷月弃宅中的一抹孤影罢了。 可是,那红舌才触及她眉心,只感觉一点阴冷的凉意,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磅礴的热意,将那鬼舌击得烟消云散。 一些血块落到地上,瞬间焦黑。 身后突然炸开砰地巨响,紧接着是长剑出鞘的锐音,那样冰冷,那样鲜活,昭示着她仍活在人间。 王银蛾神情淡淡地侧过身,冷眼瞧着那被击破的大门口。屋外暗淡的光线倾泻入内,一些白衣游侠闯了进来,如画本子里写的,一把剑挥舞得落叶生风,行云流水,至于那些肮脏的鬼怪抱头逃窜,陨灭在落拓清辉之下。 “是你!”突然,一道清朗的嗓音响起,一个白衣游侠跳到她面前。剑眉粗短,双眼如圆荔枝。 “咦”他又叫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无上大法护身咒?” 王银蛾总算有了动静,懒懒地掀起眼皮道:“那是什么东西?” “啊,你额头上——” 另一道声音飘来:“少松侠,废话少说!先把无关的人安全送出去,再对付这群恶鬼!” 下一瞬,王银蛾被人抓起来,如飘浮在空中,几下轻跃,掠过底下废宅荒园,眨眼落定在破落巷子外面。同她一起的还有女捕头等人。 少侠一把人送出来,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废宅清缴作恶的鬼魂。 这时,天色渐暗,看来是要到黄昏了。 女捕头脸色青白,显然是生平第一回遇到这么惊险的经历。那两巡捕和随行的书记员幽幽转醒,想起晕倒前的所见所闻,又差点昏厥过去。被女捕头一人一掌,这才没晕过去。 “我们出来了?” “嗯,里头正有游侠处理。” 一时间,松气声此起彼伏。 “什么人在里面搞如此邪恶的东西?” “谁知道!诶,那嫌疑男子呢?” 几人皆一愣,四下寻找却不见人影,面面相觑。 等了近半个时辰,那些游侠从废宅出来。他们便凑上去问水田衣男子的踪影。 游侠们也很奇怪,说道:“并未看见其他人,连尸体也没有。” “那么这男子有很大的嫌疑,莫不是引我们过来?” 王银蛾走上前道:“那男子之前装作一副极害怕的模样,可进去后却似乎不那么怕了。” 众人正迟疑着,先前的一位游侠忽然说道:“这事暂且不提,你额上的伤恐怕要处理了,不然鬼气浸染,半个月下不来床都算事小。” 那游侠年纪二十出头,看起来极稳重,但是替她一把脉,那双眉毛就紧紧地蹙在一起。嘴里连叫道:“奇怪,奇怪,你体内并无鬼气。可是你这伤却又是恶鬼所伤。” 这时,那位少松侠接话道:“莫大哥,她有无上大法护身咒,施咒的人修为很深厚。” 莫大侠捻了捻衣角:“哦,以我之见,有这样深厚法力的人几乎只遇见过一个。” “你说的是梁大哥吗?” 王银蛾双睫轻颤,看过去:“梁月庭?” “你也认识他?”少松侠说道,“我在沧浪郡游历时遇见过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