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吕他们一路逛到百花楼,百花楼的布局并没有花满城精巧高档,店内忙活的小厮也也就那么几个,甚至见到客人进来都不曾热情招呼,表情与语气也很是冷漠,只是匆匆朝南吕他们点了一下头,就抱着一个方枕去了别处。 百花楼总只有上下两层,楼里都是些面容姣好的歌女,这些歌女所着皆是素雅之衣,连妆容也都十分素净,没有任何珠钗配饰,只是发髻上别着一株桃木簪,且每一株木簪上所雕的花都不相同。 当然更吸引人的要算东家,这位东家是这儿的头牌,名叫朱翠,生得一副好摸样,即使不施粉黛也不落俗气,与花满城一样,进门大厅就是戏台子,里头有几个姑娘正在念着唱词,“红衣女,绿衣郎,头插百花泪五行,雷击身,不思量,徒留花城增怨伤,莫痴情,人已忘,昨日今日都无恙!” 这首小调哀哀怨怨,一听就是世间男女痴痴怨怨的纠葛,只是其中有几处不是很明白,自古以来都是绿衣女,红衣郎,为何这戏文唱得却是红衣女,绿衣郎?还有那句头插百花泪五行,这泪若是从眼眶里流出,怎么着也是两行,这所谓的五行泪到底又是什么? 南吕歪着脑袋思考良久,都没能参悟过一二,所幸就闭着眼睛细细聆听,此时鼻翼间闻到了一阵酒香味,只是这酒性子很柔和,与她曾经喝过的天合酒相差无几,不过这天合酒的酿造方法甚是繁杂,她也有很多年没喝过,没想到能在此处能遇到,只是...... 南吕再次睁开双眼,寻着那股酒香追踪,这才发现这酒香味竟是从戏台上那个看着才刚及笄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这少女长得明眸白齿,眼眸低垂手中抱着的琵琶挡住了大半个脸,难以窥见更多的情愫,只是就光那双水柔之眼,就能让人心生怜惜,好一双含情脉脉楚楚可怜的眼,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还从没见过仅一双眼睛就能让人勾起涟漪来。 那少女一连唱了十首,首首不重样,有些是陈词有些是新赋,但经她这么一演绎,总能很快将人带入那种复杂又痴缠的情绪中,这姑娘生得好,大家打赏得也多。 这姑娘叫鹤宁,是前几年□□时逃到此处,听说家族中所有的人都在那场饥荒中被活活饿死了,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姑娘,一开始没打算让她进戏班子,毕竟戏班子第一轮擢选她都没通过,后来也是班主见她可怜,就破例收留了她,谁知这一收留竟收留了个小财神,许是那娇俏可人的小模样,竟然引得无数人垂爱,只要有她在的场一定是爆满,很快风头就超过了人气一姐-乔姐儿。 按理来说鹤宁跟乔姐儿理应是死对头,相互看不惯才是,可偏偏这两人却形同姐妹,只要不上工时,两人就在街上闲逛,或者是去找当地有名的酒娘子学习如何酿酒,这酒娘子人如其名,会酿造上千种不同口味的酒,其中最擅长的莫过于桃花醉,只是她酿造的桃花醉与别人酿造的不同,品她所酿的酒,就像是品着一个个风雅有趣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自己都是主角儿。 刚唱完第十首的鹤宁先是朝大伙儿深深鞠躬,“各位父老乡亲,今儿真是对不住了,下午我还有别的事儿,就先唱这一场,想听曲儿的明天一早可去花满城候着就是了!” 当地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那就是鹤宁跟乔姐儿从不会在同一天开唱,两人都是错开着来,且每月初一与十五,是绝对不开嗓,不管有有多少人出多少价,在这一天她们就跟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离本月的十五还差三天,而这三天她们每天临近傍晚都会去找酒娘子-香如故。 这香如故也是外地来的,与鹤宁不同的是她家是遭遇了土匪抢劫,杀害了其父母幼弟,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来到了此地,在城郊开了个小酒庄,在她苦心经营下,小酒庄也变成了大酒厂,专门给城中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供应各类酒品,同时也跟各大酒楼签订了长期合作双向共赢的协议。 在花城女人做生意随处可见,而这里的女人普遍比男人能干,所以这些外地人能在此处站稳脚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认真踏实肯干,就会有出头之日。 虽然鹤宁已经说明了自己接下来歇场,但这些听曲看戏的人并不见人,大家似乎都意犹未尽迟迟不肯离开,而鹤宁只是匆匆看了南吕他们一眼,就趁着人多开始溜之大吉。她是从百花楼的后门走的,速度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人比她更快,竟先一步截断了她的去路,“今天开始不用再唱了,你已经被人盯上了!且那人来头不小。” “我若不唱的话,又怎么能助你完成大业?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更不怕得罪人!”鹤宁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她看着自己面前穿一身绿衣的男子,那男子带着黑色的面具,只一个背影就将她迷得三魂五道难以自拔。 “我说过了,以后不要再出现了,什么时候开始还学会了顶嘴?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