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宅灵堂,棺材内空无一物。 陆姚从客栈掌柜口中听到“刘家”这两字时,脑瓜子里只剩马蜂群在那“嗡——”地嘶吼。 她就知道搞到诡儡苹不可能这么容易,定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刘家这一对办冥婚的苦命鸳鸯便是她的代价。 “刘家人已同意,将两人尸身撤走了。”褚忆手中抱着两身喜服,绕空棺材踱步一圈,“我们谁进去?” 当然是她和谷玄了。男女主同棺而枕,多浪漫,最近古言剧的必备桥段。 魍魉山那群小妖怪运棺材的途中,还有长达五千字她和谷玄的肢体、心理活动描写,尽是低俗擦边的那种。 “要不……我先进去吧。”褚忆见其他三人沉默不语,目光坚毅地准备担起大责。 陆姚忙按下她准备换衣服的手,语重心长道:“让我来吧,我毕竟是师姐,怎能让师妹以身犯险?” 主要是不跟着这口棺材,就进不了魍魉山摘不了妖果。她的死遁大计直接结束。 和谷玄贴一路总比将来被囚数月来得轻松。 褚忆低眉想了想,遂点头,将一身女款喜服递交到她手上,然后自然地看向谷玄,道:“那男尸,就麻烦丰师弟扮了。” 陆姚将自己的一脸愁容藏进烛火照不见的阴影里,默默哀叹一声命苦。 “我来吧。”万敬之伸手去接褚忆手中的喜服。 陆姚闻声大喜,回头去看他。 万敬之好啊,至少他俩之间肯定擦不出低俗的内容。陆姚都能想象到她和万敬之一起躺棺材里会聊些什么了? 万敬之:“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机会打一架?” 陆姚:“打不过你。” 聊天结束。 不过事与愿违,那头的褚忆非但没将喜服交到万敬之手里,甚至还快速向后退了一步,沉着脸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还是……还是让丰师弟扮吧。” 由于站在褚忆背后,陆姚借着烛光清楚看见褚忆两只耳朵红成一个色调,疑惑地歪了歪头,默默在脑袋上顶了个问号。 她不是喜欢谷玄吗?冲着万敬之羞什么? 谷玄从褚忆手中接过喜服,看一眼万敬之:“就请师哥师姐在棺外好好跟着了。” 万敬之这种时候倒不犟了,点点头服从安排。 陆姚泄气地绕到灵堂屏风后面去换衣服。或许这就是宿命,绕来绕去,还是她和谷玄扮了这对同命鸳鸯。 后半夜,刘家几口人跪在灵堂中守夜。一个拿钱办事的和尚一手推念珠,一手敲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她和谷玄在棺材里并躺了约两个时辰。 虽然危机感应的效果就跟外面那和尚手中的木鱼槌一般,一刻不停地敲打着她的灵魂,但毕竟连着好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 真的会犯困。 “我们聊点什么吧,师姐。”谷玄突然道。 突如其来的出声令她不由地打了个激灵:“聊什么?” “师姐在鲤城同我说的话可还作数?” “什么话?” “想与我一起离开玉琼山。” 棺内一片漆黑,陆姚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意外得严肃,她将手心的汗水往衣服下摆上擦了擦,语气沉着:“作数。” 谷玄闻言沉默许久,久到她心中发怵,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却只能借棺板与棺身间的缝隙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许久后,谷玄轻柔平稳道:“生你养你近二十年的地方,师姐倒真是放得下。” 陆姚局促地捏起衣角,稳了稳声音:“我没有那么多在乎的东西。。” “这话可真是,令人意外。” 棺材内空气不流通,两人一来一回稍微说两句,她便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旁边的谷玄异常安静,跟不需要呼吸似得泰然自若,连小动作都极少。 实在是扛不住空气稀薄,陆姚擦了下额顶的汗,有气无力道:“我出去喘口气。” 刚说完,谷玄死死捂下她的嘴,在她耳边“嘘”了一声命令道:“躺好。” 棺外和尚诵经声戛然而止,从缝隙间透进来的丝丝微光也尽然消失。 不一会,棺材板被推开一段,响起几只小妖的谈论声。 “这对死鸳鸯真漂亮,我都舍不得拿去喂了。” “再漂亮也是死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眼花了?这女尸额上怎么有汗?你快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