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沈昭寒才想起那最重要的事情来。于是她原原本本地将那日对付神犼时发生的事情给方引川讲了一遍。 听罢,方引川皱起眉:“还有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下手害你?这得是多高明的手段?” “要想害我,还真不需要那人有多厉害,”沈昭寒轻笑一声,“我带弟子历练,本就对他们不设防。要想在水里或吃食里下药,岂不是轻而易举?” “那照你这么说,果真是弟子里出了问题?会是凌泉的弟子尹怀仁吗?”方引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话语一出,两人俱是沉默。 若真是弟子里有人想害沈昭寒,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意味着云隐宗内里已经有了别家的奸细,这奸细可能是魔族的,也可能是某些不自量力的门派安插进来的。 身为天下第一门派,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云隐宗的动静。虽然方引川平日里也会多加防范,可终究敌不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良久,沈昭寒幽幽叹了口气:“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幕后之人并不想杀了我,只是希望我能受伤,并且短期之内不能恢复。” 那样效果狠厉的药物或法术,让沈昭寒一个上神完全不能调用自己体内充沛到可以以一当千的灵力,足见幕后之人心机之深,手段之毒。 “如今我思来想去,觉得仙门盛会上你一定要多加留心。”沈昭寒语气凝重,“害我事小,只怕有心人在仙门盛会上要暗算云隐宗。” 除了有人想在仙门盛会上搞鬼以外,沈昭寒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用来解释她被害一事。 没了沈昭寒这位大名鼎鼎的上神做后盾,再想对付云隐宗可就轻松多了。 而他们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那奸细只是别家门派安插进来的,和魔族没有干系。若此事真让魔族搅和进来,只怕不是云隐宗能解决了。 许多年前,被神仙二族联手打败后,魔族退居冥域。这几千年来,他们一直怀恨在心,对凡间灵气深厚的土地觊觎已久,只是忌惮于神族之力才没有动作。 若他们敢在云隐宗安插奸细,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有了足以颠覆人间的信心和能力,那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若真和魔族有关,我会及时上报给渺之间的,”沈昭寒顿了顿,问,“对了,你那个徒弟元蓁是什么来头?” “嗯?”对于话题的骤然转移,方引川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哦,你说元蓁啊。” “她原是修仙世家元家的女儿,只是可惜十八年前元家被一大妖恶意报复,就此灭门。他们家里人拼了命把七岁的元蓁送到了师父手里,留下了元家唯一的血脉。”方引川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沈昭寒不明所以地问:“被大妖报复?” “是,”方引川点点头,“这件事情没人知道缘由,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样的妖怪。我只知道在那场祸乱后,那妖怪就失踪了,从此再也没露过面。” 失去了元家这个大家族的保护后,方引川和崇凛本以为大妖还会回来报复年幼的元蓁,为此担忧了好一阵。然而大妖却就此人间蒸发,他们才敢放心让元蓁继续修炼。 沈昭寒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但方引川显然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你问这个做什么?历练时她给你添麻烦了?” 在年轻弟子里,元蓁算是天资卓越,年仅二十五便和裴望一样是筑基初期。 因此历练时,方引川对她是十分放心。如今见沈昭寒突然问起她,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他的疑惑,沈昭寒摇了摇头:“没有添麻烦。元蓁的表现十分不错,我这才多问了一句。” 看似合理的说辞似乎说服了方引川,他没再对此事提出疑问,而是稍稍蹙起了眉,有些担忧地说道:“半月后就是仙门盛会,咱们可得准备妥当,免得出了岔子。” 末了,他又对沈昭寒叮嘱道:“你最近也多加留意。那奸细害你一次不成,说不定还要动手。” “放心。”沈昭寒虽然不会因为自己修为出众而自负,但也不至于大意到再着了别人的道。 回到霜月堂时,裴望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不知道在埋头写些什么。 沈昭寒敲了敲他半开的房门:“从愿,你在做何?” 裴望停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昨日对付羽妖时,弟子太过大意轻敌。眼下正在抄写并背诵羽妖的弱点和对付方法。” 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纸向沈昭寒走来。 闻言,沈昭寒轻轻蹙起了眉头,又在裴望看过来时舒展。 “请师父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