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陌苏竟然猛地抬起头来,正视着他,大声道:“当时皇上带着众多朝臣冲了进来,我就算有心想拦也不行。再说了,端王殿下,若是我真向着皇上,当时卢归带着府中上下这么一大帮子人进宫,我是可以直接拦截的。为何还让他们顺利地,恰到好处地出现?王爷,你一手提拔我,给我禁军大统领一职,这种恩情我始终是放在心底的。可不知为何,你总是觉得,我不拿出先帝的遗诏,就是不忠心。王爷,不是我不拿出来,是真的没有啊!” “呵,他还委屈上了。”福昭对卢归说。 卢归冷冷地盯着陌苏,没有回答。 “若说这个,当时你带着府中上下出现在那儿,时机确实是恰到好处。”福昭沉思了一会儿说。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巧合。”陌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继续表忠心,道:“后来我几次想接近殿下你,可你身边的侍卫严防死守,我根本没有接近你去做解释的机会。” “那么,”福昭放下茶盏,缓缓地走到陌苏的跟前,用脚尖踢了踢陌苏的腿,问:“本王又该如何相信,你现在所言,都是真的呢?” 陌苏想了想,道:“殿下若是有什么要去做,却又是缺人的,可以让我去。” 福昭忽而一阵怪笑,好似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回陌苏的面前,坐回自己的圈椅中,耐心道:“你说的言辞,本王一个字儿都不信,你还指望本王让你做个什么?你还真是太高看了自己。” 陌苏缓缓低下头去,似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两眼放光地抬起头来,说:“若想对殿下表忠心,我倒真还有一件事可行。就是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再用我了。” “哦?你说说看。”看起来,福昭并没有几分兴致。 “我在禁军值房里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拿,明儿我得寻个时间进宫去取。我们禁军的值房距离御膳房不远,我曾与御膳房的那些管事的关系交好,若是想要寻出个由头,明儿去一趟御膳房,应该不难。” 这话一说,福昭顿时跟卢归两人对望了一眼。 福昭故作镇静道:“怎么?你想下毒?” 陌苏对福昭点了点头,说:“这次皇上回来,让一些太医们瞧了,好像他曾被北燕兵将灌下了一些药,叫什么……山月引的。这山月引是剧毒,虽只是毒气引入,并未完全被皇上喝下,可太医们说了,若是再用其他的毒药做引子,那山月引的毒气自当爆发出来。我就想着,这山月引难寻,可其他毒药倒是简单。” “其他毒药……”福昭玩味地道:“你的手里有什么毒?” “那些太医们说了,若要寻个毒药做引子,无需剧毒的,比如一些寻常的带有一些毒性的泻药,便可。” 福昭的眉头深深地蹙起:“……泻药?” “我愿意去试试。”陌苏认真道。 “若是失败了呢?”福昭又问。 “殿下低估了我和御膳房那些人的交情。” 福昭想了想,又道:“本王是说,若是这泻药没什么用呢?你明儿进宫,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本王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拖泥带水。” “若是有毒性的泻药没有什么用,那只能说明太医们所言并不真。” “殿下,既然陌公子这般胸有成竹,要不,就让我陪同他一起进宫吧!”在一旁始终默不吭声的卢归忽而说话了。 福昭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再度投射到陌苏的脸上。 陌苏立即心领神会,跪在原地,拱手道:“那便让卢归与我一同进宫好了,一来让殿下看看我是否忠心。二来,若是出个什么岔子,也好有人帮衬。” 这事儿让卢归亲自去办,福昭自然是最放心的。可他转念一想,又问:“你只是回值房拿东西,却要带个人进去,这……” 陌苏笑了笑,道:“值房排班都是我亲手排的,今儿是谁当值,明儿又有谁当值,他们几时几刻在哪儿巡逻,这些我知道得比谁都清楚。殿下,现在已是子时,待得寅时刚过,御膳房就要开始准备皇上的早膳了,若是在这个时间让我进去……” 福昭忽而觉得这事可行,就算卢归进不去,他也能寻个什么由头让卢归进宫。只不过,那是下下策了。既然眼下,这陌苏说得言之凿凿,为表忠心,那就姑且试他一试。 于是,福昭点了点头,说:“那就这么办!不过,泻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就罢了。” 陌苏有些惊讶:“殿下是有其他良药吗?” 端王福昭笑得阴阳难辨:“本王手中,恰好还有一些山月引。” 陌苏一愣,转而却面露喜色,道:“如此正好,我亲自去下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