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牢牢地抵在屋门那儿,说:“你怎的放着现成的活镜子不用?” 项晚晚一愣,瞧着眼前这偌大的“活镜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今儿身上怎么酸溜溜的?” 易长行小心地帮她擦着眼皮夹缝里的残留药膏,动作异常谨慎,十分温柔:“你都不跟我回宅子的,我当然紧张了。看来,不把你早日娶进门,你是不会离开这小巷子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娶”字,瞬间涨红了项晚晚的脸颊,可终究她心底隐藏的愧疚还是占了上风。她平息了心底的那份燥热,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那事儿……还早。” 这么一说,易长行将目光从她的眼皮子上,投向她的双眸:“晚晚,你知道三日后新帝登基的事儿了?” “嗯。”项晚晚点了点头,转而又问:“为了登基大典,最近宫里头是不是特别忙?” “是。”易长行幽幽道,他手中擦拭的动作也不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你可要好好休息,一般这种时候,上下群臣都会提高警惕性,谨防一切疏漏的,你……”项晚晚说到这儿,深深地将想要打探一番登基大典的念头给碾压了下去。 她不想利用易长行。 她不能把他拖下水。 易长行倒没有察觉到什么,转而又将她眼角残留的一处药膏给擦尽了,许是擦拭了多次,他总觉得,今儿这么一瞧,项晚晚的眼角总是有着一抹微红。 他只当她是心疼自己,便笑了笑,宽慰着她,道:“这种防卫的事儿,向来都是陌苏所掌管。我只需熟悉一些前后流程就好。毕竟,城外的战事才是主要。这登基大典,不过是安抚民心,震慑北燕王所用。” 关于这一点,项晚晚是明白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道:“那你也要注意身子,毕竟,你体内还有山月引的毒气,切不可劳累。” 关于这个,易长行也不想瞒她:“我这趟回去,也找太医瞧了。可山月引的毒气太过幽微,很难把握住分毫。目前毒气到底游走到哪儿,都很难把握得住。但若是一个调理不好,这不知游走到哪儿的毒气若是一下子爆发了开来,生死也不过是须臾之事。” 很显然,这句话是彻彻底底地吓到了项晚晚。 易长行瞧着项晚晚那略微有些惨白的神色,他的心底是非常满意的。 于是,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温声道:“晚晚,太医还说了,这山月引在体内,切不可气了,着急了,不安了,否则,对身体的恢复不利是一方面,若是情急之事,恐怕还会有毒发身亡的危险。” 说罢,他还不忘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地吻了吻。 可眼下,项晚晚是着实震到了。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这残存的山月引毒气,可能会随时引发危险。但她总想着,胡大夫说了,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会对一些毒物有方案。可她却不曾想过,再多的方案,也需要能抓住毒气。若是毒气的根源都把握不住,那很难从源头根除。 简而言之,就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她任凭易长行在自己的唇边缠绵,任凭秋日的暖阳照射在屋门上,将两人笼罩在暖暖的光线中,却依旧照不暖她全身的寒凉。 “怎么了?”易长行吻了她好一会儿,却见她毫无反应,便有些好笑地说:“吓到了?” 项晚晚这才回过神来,忙问:“那能不能找寻一些民间的偏方呢?我以前听说,西域那边是有神医的,还有苗疆那边……” 易长行轻轻地摸了摸她因担忧和恐慌,而蹙起的眉心,用温暖的声线,一字一句道:“一切,都等登基大典结束后,以及城外北燕王的兵将们老实了之后,再说。” 可是…… 项晚晚想说,若是等这一切全都结束后,又要过不知道多少个时日。那若是这段时间,中间再出现任何纰漏,又该如何是好? 易长行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逃出来了,若是再被山月引的毒给侵蚀了,该如何是好? 这是源自于他们卫国的毒,就该给这一切生死罪孽的罪魁祸首给饮尽了! 比如说,福政! 那个三日后即将登基的新帝! …… 项晚晚越发觉得,三日后的登基大典,便是自己行动的最好时间。而在这一切之前,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 她想跟易长行撇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