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项晚晚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总不能是……看着易长行的腿伤恢复地不错,要把自己给赶走吧? 项晚晚的小脸儿顿时因紧张而微红了起来。 谁知,耳边却听见葛成舟道了声:“哦,是这样的。久闻晚晚姑娘的绣工做得极佳,正巧,我们缺一个能绣战旗的绣女,不知晚晚姑娘可否帮这个忙?” “绣战旗?”项晚晚一懵,旋即,却是一股子喜悦涌上心头。 战旗这个,她可从未绣过。 但她知道,自己这手艺,深谙绣工技巧,就算是再复杂的战旗图腾,她也不在怕的。 “正是。”葛成舟点了点头,说:“最近战事较为紧张,也失利了好几次,因而战旗破损严重,急需大量战旗补缺。不过,你放心,因是朝廷派下来的任务,酬劳自是最为丰厚的。” 朝廷派下来的? 战事紧张、战旗破损严重、大量补缺…… 却酬劳,丰厚…… 说到这儿,项晚晚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转而又问:“可是,你们官家绣坊应该有很多绣艺绝佳的绣女啊!为什么要选我呢?对不起葛大人,无功不受禄,若真是这样丰厚的酬劳,我想知道个中缘由,否则,这酬劳拿的,我心里不踏实。” 葛成舟一愣,他是着实没想到,面对天降横财,项晚晚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易长行在一旁幽幽地道:“战局不好,走了不少绣女。” “不错。而且,绣战旗这事儿,需要很娴熟的技巧。虽然我不大懂绣工之道,但是,官家绣坊里的大师傅都走得差不多了,人手着实不够。”葛成舟顺着易长行的言辞赶紧补了这么一句。 项晚晚点了点头,这才若有所思地缓缓走进小屋,慢慢地倒了碗凉茶。她忽而又想起先前自己病了,却是葛成舟把自己送去了药浴堂一事。 顿时,药浴堂里那些姑娘的言辞,再度涌上了心头。 于是,项晚晚拧眉又问:“可是,民间还有其他绣庄也有不少绣女啊!葛大人,莫非……是你刻意想要照顾我的吧?” 说到这儿,项晚晚用余光觑了一眼易长行。 本以为易长行会不高兴,谁曾想,这人竟然没有半分表情的变化,反而在那心安理得地摆弄着手中的木条。 顿时,便让项晚晚的心情有点儿不大好了。 葛成舟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庞顿时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是,也不全是。” 项晚晚的心蓦地一沉,药浴堂里那些人的言辞恍而蹿入了脑海中——“葛大人重视的姑娘……” 耳边,却听见葛成舟又道:“其实,通常来说,绣战旗的绣女,朝廷必定要选一个八字最顺,最能旺人的姑娘。” 项晚晚:“……” “但有的姑娘家,并不知晓生辰八字为何,我们便让她们先绣。大约是一人负责一个连,若是这个连屡遭不顺,我们就会换一个姑娘重新绣。时间久了,官坊里大多数绣女都绣过了,都不合适。所以,才想着要在百姓之间找一些合适的绣女。” 这么一说,项晚晚尴尬地笑了笑,说:“那我肯定不符合,且不说八字怎样,我是不大顺的。逃难到这儿的女子,能顺个几分呢?” “此言差矣。”葛成舟一本正经道:“晚晚姑娘曾经时运不济,不代表今后也是如此。更何况,听说你的绣工是为上品,是不是真的如此,我还并不知晓。所以,我就想着,今日午膳过后,我带晚晚姑娘去一趟官坊,看一看战旗的图案,你先拿一个图案试试手,若是还不错的话,到时候咱们再做定夺。” 说到这儿,项晚晚算是彻底明白了。 其实这一切,也都是源自易长行举荐了自己。 若非易长行对葛成舟说自己会绣工,若非易长行对他说自个儿最近找不到绣活,恐怕,葛成舟也不会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好事儿。 思及此,项晚晚忽而想起刚才那番小心思,顿时觉得,自个儿真是太小心眼儿了。 “既然葛大人午膳后就要带晚晚去官坊瞧瞧,那这会儿不早了,也快午时了,不如葛大人就在我们这里用膳吧!”易长行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幽幽地响起。 这话一说,顿时提醒了项晚晚,她也挽留道:“葛大人就先在这儿休息会,我去前边儿买点酒和肉,再炒两个小菜。” “晚晚姑娘这是答应了?” 项晚晚笑了笑,说:“嗯!吃完饭我就随大人一同去瞧瞧,只是,若我的手艺入不了大人的眼,还请葛大人不要见笑。” “好。”葛成舟单手背在身后,微微地点了点头,颇有一副官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