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丘叙不知尚有气息没,总之,当项晚晚站在城门边儿望去时,却眼见着丘叙的颈项是耷拉着的。 应是不能活了。 易长行坐直了身子,瞪大了双眸紧盯着高架那儿,因是距离太远,纵然看不真切,但响彻高架上下丘府人的哭喊声,却是不绝于耳。 他紧紧地捏着愤怒的拳头,似是想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化为烈火,将眼前那些兵将们,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浑身是伤的他,只能虚弱地斜靠在板车上,唯有板车,唯有项晚晚手中的推力,尚可带给他仅存的依靠。 正当项晚晚想要把板车推得再靠近一些时,恰好有几个路人从旁边经过,他们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被两人听了去—— “丘叙大统领不是为新帝登基出了老大的力吗?皇上为什么要杀他啊?” “哼,谁知道呢?!我看啊,皇上若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看来咱们大邺啊,真的要被北燕狗给拿走咯!” “丘叙死得好冤啊!对了,还有齐丛生大将军,我就说嘛!齐大将军也死得蹊跷。” “小点儿声,别给人听见了。” “听见了又如何?!残害忠良,咱们大邺迟早要完了!” “……” 正当项晚晚揉了揉推得有些红肿的手心,打算向着高架方向推去时,易长行忽而转过身来,对她说:“回去吧!” “啊?不再靠近点儿瞧瞧了吗?” “不用了,谢谢晚晚姑娘。” 项晚晚怔怔地看着他,转念一想,她能理解他。 眼见着自己在禁军中的恩人面临如此下场,就算是再狠硬的心肠也难以面对如此画面。 只是,他现在伤势这样重,希望他看过这番血腥的场景之后,别加重了病情就好。 项晚晚又如耕牛一般,拖着板车,艰难地回到了翠微巷。刚准备想用小凳把易长行挪进屋子,谁知,他一把摁住了她,虚弱道:“可以了。” “什么?”项晚晚累得满面通红,汗流浃背,精疲力尽。 “晚晚姑娘休息一会儿吧!”易长行苦笑了一下,“你推着我走了这么长的路,应是累坏了。你早上到现在,还没用膳呢!” 项晚晚觉得他说得对,她胡乱擦了一把额间的汗珠,说:“我先把你带进屋子,再去弄点儿吃的。” “我……想在这个板车上待一会儿,可以吗?”易长行想了想,又道,“屋子里闷得慌,我想在这儿透透气。” 项晚晚眨巴了一下双眼,便明白了。 她真的能理解他。 刚刚才见了丘叙那番触目惊心的情景,这会儿若是心底没有震动那是不可能的。 也许,这巷子里带来的穿堂风能让他醒醒神也是好的。 “成!我去做饭,咱俩吃完了,我得去济世堂找胡大夫。”项晚晚转身便去小屋后方的小厨房热东西去了。 不过,她不放心。 易长行虽然看起来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辞和表情。但是,项晚晚总觉得,这是大痛之后,濒临崩溃前的平静。 她经历过。 所以,她能理解他。 当项晚晚在小厨房里炕包子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探出头来向小巷子里瞧瞧,她生怕易长行做出什么崩溃的事儿来。 还好还好。 他始终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 安安静静地看着巷子口人来人去的街景。 安安静静地在心底悲恸着。 项晚晚手脚麻利地将小包子,小烧饼之类的都炕好后,又倒了杯凉茶来,一起放在易长行的手边,说:“今儿时间仓促,你就先吃点这个,我晚上回来帮你熬粥。” “姑娘先吃吧!”易长行缓声道,“我还不饿。” 项晚晚随手拿了一个炕过的小包子,说:“我边走边吃,否则会来不及。济世堂离这儿远着呢!我这离开要好一会儿,要不要先带你回屋?” “不用了,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项晚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仔细觑了觑他的神色,发现却依旧是风平浪静,便放下心来。 也许,他见过真实的凌迟之后,也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了吧? 其实,项晚晚也是第一次见凌迟之刑,要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本是胃口很好的她,纵然早已饿过了头,却在想到高架上的那一片血腥,她也只能吃得下这一个包子了。 当她走出翠微巷,离开很远了,方才想起,自个儿的荷包忘记带了。济世堂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