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思又把他从宝库里拉了出来。 “既然拿不出来,那就干脆别看了。省得越看越难受。” 陆离仍旧可惜道:“那射日弓迎面壁上所挂,乃是蚩尤所配之刀。若能取之为九哥所用,定能使九哥如虎添翼。” 慕九思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以我如今的修为,手持蚩尤旧宝,和稚儿抱金于市有何区别?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离这才遗憾地咂了咂嘴,又兴致勃勃地拉着慕九思道:“那九哥,咱们不如现在就试试,看神山是否已认你我为主,如何?” “这又要怎么试?” 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神仙,慕九思对此还真不大清楚。 好在陆离出身世家,虽是没落世家,但防风氏底蕴到底深厚,许多机密之事族中皆有传承。 他教慕九思闭目凝神,以元神之力感应诸天风物。若有仙山秘境、洞天福地认主,必然有所感应,争先而来与主人元神交应。 “那若是已有主之处呢?” “有主之处,自会屏蔽他人窥探。”说到此处,陆离话锋一转,“不过洪荒到底以实力为尊,若有准圣以上开慧眼观之,则毫发不能掩遁矣。” 慕九思笑道:“遍观洪荒诸神,准圣又有几人?已修成准圣,道场、法宝、灵物皆已是身外之物,所争者唯功德气运耳,你我实在不必多虑。” 陆离点头,“九哥说得是。”转瞬间便又高兴起来。 两人凝神试过之后,果然就有山之精魄觌面而来,正如婴儿之见父母,活泼欢快,在二人怀中轮流翻滚。 慕九思试探着挠了挠山灵脚心,山灵咯咯而笑,颤抖着似欲躲避,却又十分不舍,直往他怀中钻去。一双藕节般肉嘟嘟的手臂环于他颈上,仙桃般粉润绒白的脸颊在他颈窝不住磨蹭,其娇痴之态,比孩童更甚。 陆离本十分欢喜,但见山灵一谓讨好慕九思,把他挤得全没下脚之处,脸不由便拉了下来,瘪着嘴伸手一拽,差点没把山灵幻化出的小揪揪给拽掉一根。 山灵吃痛,抬起一只肉嘟嘟的小脚就往他脸上登去。陆离也不躲,任他在自己脸上留下一个小巧的脚印。 “九哥你看,他太过分了!今日敢拿脚蹬我,明日便敢爬到你头上去了。” 顶着脸上的脚印,陆离告状告得理直气壮。 山灵愕然,显然是头一次喝这碧螺春,被茶香熏得回不过神来。 慕九思心中好笑,伸手捏了捏山灵作乱的小脚,又在陆离脸上一抹,抹去了他施的障眼法。 “好了,好了,你么两个都别闹。” 既然已认他们为主,山灵又怎会伤了陆离? 陆离鼓着脸颊哼唧道:“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慕九思:“…………” ——忽然有点怀念曾经的阿离。 想当年他初得绛珠时,陆离亦心中不快,表面上却谈笑自若,与绛珠这个新来的妹妹相处极好。 自从慕九思与他说开之后,这小子是越发放飞自我了。 两人毕竟只是玄仙,以元神会山灵之事不可久持,只半个时辰便觉头晕目眩,急忙退了出来,又回了温泉池内山峰之上。 慕九思把绛珠请了出来,温声道:“妹妹尚未化形,正宜潜心苦修。从前咱们兄妹没个道场,只得让妹妹跟着我颠沛流离,没个安稳的时候。 如今偶然得了北极天柜,此处又是天然适合妹妹生长的所在。你便留在此处潜修,顺便看守咱们的山场,如何?” 绛珠自有神识起,便从未离过慕九思左右,骤然听见分别之语,心头恐慌难言,下意识便问:“九哥,你不要我了吗?” 近来最爱茶她的陆离却是一反常态,温言挚语道:“妹妹怎么能这样想?九哥日常最是疼你,哪里割舍得下。他也是为了让妹妹早日脱胎换骨,早日化形,你我兄妹三人也好再不分离呀。” 慕九思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被陆离委屈地看了回来,连忙移开视线,附和道:“阿离所言,正应我心中所想,妹妹莫要多心。” 陆离得意一笑,心道:九哥心里怎么想的,谁还能比我更了解?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拖油瓶留在北极天柜,九哥就是我一个人的啦。 自以为得计,陆离表现得不要太乖巧,不要太有兄长风范。 甚至于,他还主动提议,要和慕九思一起在此居住几年,好陪伴绛珠,帮着她熟悉环境。 慕九思也道:“我也正有此意。神山虽有九凤遗留下来的阵法,却到底是旁人所布,又失了主人,防护掩藏之效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