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澄?白羽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听他的话大概能猜出他是来找茬的。 不过白羽不太介意,这种口舌之力能奈他何? 跟这种儒生争口头上的输赢是最无聊的事情,双方的价值观不同,根本就无法辩论。 而且这帮儒生惯于引经据典,没事站在道德的高地,对别人横加指责,话里面完全不讲逻辑,也没有什么科学精神,天天就是一堆圣人言、圣人曰……实在是有够无聊! 白羽敷衍道:“老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白羽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二楼的一间雅室内,澹台听雪正撑在一张桌子上,看着楼下的情形,两眼放光。 来了,来了,齐子澄那老家伙果然来找白羽的麻烦了! 等白羽把跟她说过的那番话再说一遍,估计齐子澄这老东西能被气死。哈哈哈…… 在澹台听雪的身后,坐着一个形如枯木的老者,这老者须发皆白,目光已经略显浑浊,但他身上的气势仍在,坐在那里像一本饱经风霜的古籍,又像一柄历尽风雨的古剑。 这老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岑夫子,他的背后站着一个一身青衫的年轻人,年轻人手里抱着一柄剑,目光流连在澹台听雪的背上,久久不愿转目。 “听雪, 这丫头的性格他很清楚,活泼跳脱,除了练剑之外,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常性,能让她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看那么久的,必然是什么人引起了她的兴趣。 澹台听雪道:“是齐夫子啦,我看他似乎要跟人辩经,这可是难得一见。” “哦?齐子澄要跟人辩经?”岑夫子微微意外。 齐子澄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已经很少出来,他虽然声望远不及自己,但在南阳的儒门也算名宿,他亲自出来辩经,对方是何许人也?莫非是鲁地来的大儒? 岑夫子来了兴趣,问道:“齐子澄与何人辩经?” 澹台听雪道:“是北疆王白羽,白羽前几日写了一首诗,在抱玉楼把房莲湖气晕了过去,齐子澄估计是来自家徒弟出头的。” “还有这事?”岑夫子起身走到澹台听雪身边坐下,眯着浑浊的眼睛往下看,像个老小孩一样,问:“是一首什么诗?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澹台听雪兴奋道:“师傅,这诗可厉害了,把儒学馆的人气得跳脚,我写给你看。” 不一刻,岑夫子看着手上的几句诗,哈哈大笑起来,“写得好,写得妙,好一个‘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个白羽倒是颇有才学,难得的是他见事通透,一下子说到了老夫的心坎里。” 谢青云看着楼下的白羽,眼神复杂,心里叹了口气,唉......师妹看来是真对这家伙有些意思。问题是,他哪里比自己强了? 论学识,自己是岑夫子的徒弟,论剑法,自己可以秒杀他,论长相,那家伙也比不上自己,真是搞不懂师妹的想法。 楼下,齐子澄与白羽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等周围已经聚起越来越多的儒生后,齐子澄突然大声道:“王爷,不知你对儒门有何看法?” 白羽一挑眉,“儒门?挺好的。” 齐子澄不依不饶,“既然王爷觉得好,那在抱玉楼又为何写出那样的诗来?百无一用是书生,王爷就是这么看儒门的吗?” 他咳嗦了两声,又道:“好叫王爷知晓,那房莲湖正是老夫的不孝弟子,但老朽此刻质问王爷,并非为徒弟而来,老朽自问也不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而是要为我儒门张目,我虽半截入土,但也不能见人诋毁我儒门。” 我去!原来这老头子是房莲湖的师父啊。 白羽瞬间明白了,这是打了小的,老的上门报仇来了。 这老头还很道貌岸然,说什么不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分明就是寡廉鲜耻,卑鄙龌龊之辈! 自己在南阳住了那么长时间,他不来问,偏偏要等到寿宴之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来问,这分明就是想让自己下不来台呀,果然是有其徒必有其师,没一个好东西! 白羽问:“齐老觉得我的诗词诋毁了儒门?可有凭据?” 齐子澄冷道:“王爷,敢写不敢认吗?我儒门学子又岂是王爷笔下那种功利世俗之辈,儒门有三不朽,立德,立言和立功,立德讲究治心修身,立言讲究禀赋才能,而立功则需要时势机遇,功名并非人人可得,但是立德和立言却人人可做,王爷是在讽刺儒门学子没有功名便一无是处吗?” 齐子澄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引发一片哗然声,一帮儒学馆的儒生看着白羽义愤填膺,叱责声不绝于耳。 “竖子浅薄!” “竟然敢如此欺我儒门,不当人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