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羽重返北疆已逾三月。然而,这三个月对他,亦或对整片北疆而言,都如同蜗牛爬行,缓慢无比——众人皆翘首以盼甘霖之降。
雨并非未曾光顾,却只是吝啬地洒下稀疏细丝。那微不足道的雨丝,在炎热干旱的空气中摇曳,尚未触及地面,便被炽热蒸腾至无形,对于焦渴的田地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向来从容不迫的白羽,此刻也不禁心生焦虑。
这干旱得也太厉害了。
可以说这是白羽穿越过来之后,遭遇的第一场大的天灾。
北疆已经五六个月未曾迎来雨水的滋润,旱情日益严重。
天空高悬的火球般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每一寸土壤都在渴望着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沉闷而压抑,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热浪在不断地翻滚。
河道早已干涸见底,原本潺潺的流水声消失无踪,只剩下裂开的河床在烈日下无声地诉说着干旱的残酷。
田地里的作物在酷热的煎熬中苦苦挣扎,只有薄薄的一层水膜覆盖在土壤上,这是北疆水利设施拼尽全力才维持住的生机。
每次目睹田间那微薄的水层,白羽都不禁心有余悸。幸而他未雨绸缪,提前着手建设水利设施,才勉强维持了生活和农业的基本用水需求,避免了灾难性的后果。
面对这般极端天气,北疆今年的收成岌岌可危。目前看来,粮食减产已成定局,预计减产幅度将达到五分之一左右。
然而,所幸白羽早有谋划,这个缺口可通过对外采购来弥补,从而减轻了对当地民生的冲击。否则,这场大灾恐怕会引发社会动荡,后果不堪设想。
民以食为天,这话白羽现在有了更深的体会。
但是不能坐着等雨,白羽和夏芷安、徐岸积极组织了生产自救——打井,以及修建井水灌溉工程。
钻机轰鸣,巨大的钻头如巨龙般深入地下。
四周的操作人员全神贯注,驱动着钻头的蒸汽机如同喷吐白烟的怪兽,泥土被迅速钻开,形成一道道整齐的井口。
随着钻机的不断轰鸣,地下水逐渐渗出,汇聚成清澈的溪流,周围的民众发出阵阵欢呼,白羽和徐岸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随着一口口深井的打出,清澈的井水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紧接着,修建井水灌溉工程的序幕也拉开了。在白羽等人的指导下,乡亲们开始修建渠道、安装水泵、铺设水管……一项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劳作之余,乡亲们聚在一起,聊起了过往的旱灾岁月。
他们回忆起那些年土地干裂、庄稼枯死、饮水困难的凄惨景象,心中依然感到阵阵悲凉。那些年的悲惨经历,如同刻骨铭心的伤痛,让他们永生难忘。
“真是苦不堪言啊!”一位乡民摇头叹息,“当年那场旱灾,咱们北疆几乎成了人间炼狱。土地裂开了大口子,庄稼颗粒无收,连喝水都成了奢望。多少人为了口吃食,卖儿卖女!”
另一位老者也深有感触地说:“我有个女儿就是那时死掉的,若活到现在,恐怕也出嫁了,那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天求着下雨,如今我们不求老天爷,王爷就能给我们带来水。”
话题一转,乡亲们开始由衷地歌颂起白羽等人的功绩来。他们纷纷表示,与当年的旱灾相比,现在的情况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爷是谁,那是千万年难出的大圣人!”一位乡亲激动地说,“说起来,我们现在是生活在圣人治下,百世修来的福气,北疆有福啊。”
如此大旱,还能有水,无疑是一件很有说服力的事情,乡亲们纷纷附和,
“说得没错!王爷他们不仅帮咱们解决了用水问题,还传授了科学种田的知识和技术,我老汉是不懂什么大道理,不如俺家在学堂读书的娃娃,但老汉我也知道,跟着王爷,绝对没错!”
“那是,是这个理!”
“纺织厂那边的匈奴人都说王爷是龙神,我看有理!”
“没错,龙神就是管水的嘛!”
乡亲们聚集在田埂旁,热烈地讨论着。随着水泵启动,清冽的井水自水管中涌出,流向干渴的田地。初始只是涓涓细流,但很快,水量逐渐增大,流淌在纵横交错的田沟之间。
田间的土壤开始吸收井水,由干变湿。这一场景在北疆各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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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阳的太和殿内,一身明黄龙袍的澹台听雪慵懒地坐在龙椅上,不时打着哈欠,显然对今日的朝政已有些不耐烦。
然而,当户部尚书出列奏报时,她的神情略微一振,“可是修铁轨的事情?”
户部尚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闻言一愣,他手持玉笏,声音洪亮而清晰:“启禀陛下,修铁轨一事进展顺利,无有新报,而是南阳近日有流民大量涌入,情形堪忧。据报,这些流民主要来自南面大乾的秦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秦地今年遭遇罕见大旱,田地龟裂,颗粒无收。百姓们为了生计,不得不背井离乡,向北逃亡。南阳地处交通要道,又有丰饶之土,和圣明之治,故而成为这些大乾流民的首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