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换了情形,因为她挪了地方,死贼人立马屁颠颠的跟上。两个人在一处,不知风月,不问世事,不肖多快活! 所以他根本不回府,所以自挪出去她就再没见过他,所以他眼里心里只有那位夫人,所以…… 猛的翻出蛊物扎了又扎,扔了绣花针换大锥。还不解恨,索性换剪刀。五指并拢,下力气往蛊物上戳,恨不得把心肝肠肺捣碎! 夜深灯暗,高盼儿摘了头卸了妆,躺下又翻身,睡不着又坐起来,嫌床硬嫌虫吵嫌翠眉递的茶太烫…… “贼奴才,每日需得捱上几下子才会做事,还不快舒过脸来!” 把个翠眉胳膊掐拧的青紫,哎呦呦的求饶才作罢。 “姨娘休和这蠢材计较,放个哨都能看走眼,仔细手疼。” 捏肩松骨,捶腿揉膀子,可高盼儿心里那团火始终压不下去。 “姨娘却又急什么,明儿爷和夫人就回,且忍耐且等待。今儿咱们跟大姑娘说的,我瞧着她动心了。左右她是个哑子,凡事赖到胡氏头上,和咱们不相干。” “墨雪,你说能成吗?我这心里突突的,着实不安。” “有甚不安,为娘的为儿子,割肉卖血的都有。您为了贤哥儿,什么豁不出去?” “咱们只当有枣没枣打三竿,成不成是她的造化;那孩儿要是跟她有缘分,雷击火焚也不离身;要是没缘分,哼哼,蚊虫叮一下,苍蝇腿子踢一下,也留不住!” 女子一张巧嘴,好会安慰人。 “姨娘且睡,睡的足足,睡的饱饱,明儿看戏,看大戏!” 列位,妇人历经世事,为家财为丈夫为子嗣。争抢夺,暗中生出歹毒也是渐渐形成。 可这年轻姑娘,阴狠起来,又是为了甚呢?可知,人之初未必性本善! 等啊盼啊,头脸的奴仆都守在大门首。高盼儿桃花色撒花百褶裙,依旧红唇乌发媚眼。爷们回来,第一面可不得留个好印象?她正是这样想的。牵着孝贤,不温不火的站着。 春蕊呆愣,六神无主,神志恍惚。人叫她来她就来,也不知来作甚。 因着她来,胡氏就不来,周莞也不叫出来,生怕激着她。 这一行人林初兰尤甚,早早的把安胎方子煎上,又是让人洒扫,又是检查有无坑石,生怕有个闪失。 她天生比别人金贵,水晶玻璃做的?哼!老货,忒张致!高盼儿冷眼看着,心中骂着,理理儿子衣衫,不发一声。 终于终于,车马出现在巷尾。叮叮当当的铜铃响,马儿的鼻喷都听的清晰。 “来了,来了来了……” 嗡嗡的议论声中,众人引颈而望。 林初兰接了手,左瞧右看。气色倒好,红润润的,只是身子又笨了些。 “不能挪了,凭他说什么,再不许动。这车马劳顿的,颠簸的我这心里……” “姨娘快别说。” 守着恁多人,她不先给周彦邦问安,又开始霸道的安排自己。没瞧见吗,他那脸又涨成了猪肝…… “爷……” 娇滴滴一声藏了千言万语,眉目如画,春情似水,却欲语还羞。 推着孝贤上前:“成日里念叨父亲,父亲不就来了吗。去,快去问父亲安,去呀!” 狗屁的眉目如画,春情似水。分明是妖妖条条,春情泛滥,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勾引爷们! 孙氏气急,也不跟她废话,拉住春蕊就往周彦邦面前推。 “春蕊精神好多了,昨儿还记起你爱吃的茶果子,都备置好了,就去坐坐吧。” 嗐嗐嗐,他两只脚可还没踏进门槛呢,怎么一回家就是这些事?烦烦烦,跟后宅的妇孺们说不清,说不清! 远远的小人跑过来,石榴红的袄子,两个羊角鞭儿,是她就是她。苏锦喜欢,高盼儿也喜欢。好好,很好,跑快些,再快些。 ‘他们去潜斋是给你安顿下处,她回来了,你就该走了。’ ‘你想,要是母亲只有你一个,断不能送你去别处。’ ‘肚子里养下的是兄弟还是姊妹,你母亲都顾不上你,不要你了。’ 苏锦还在笑嘻嘻的张开臂膀,准备迎接。 “莞儿想不想我,我可是想你的。” “莫跑莫跑,小心跌跟头。” 说着喊着,黑子狂吠。及到眼前,小牛犊子一般,顶着头直直的撞在肚子上! 谁也没想到,谁都没设防。眼睁睁的看着苏锦被顶的直挺挺的往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