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响起,是夫人的声音,‘不要不要’‘害痒害痒’,后面又是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 “这丫头,就不能小点声儿。” 忒不听劝,只顾自己快活,林初兰气的脚一跺,索性不管,提腿便走。见林初兰走了,几个丫头方稍稍松口气。 四个丫头中银雀最小,呆愣愣的问银瓶:“咱们能走吗?” 她姐姐兜头给她一个爆栗:“没成色的丫头,你说呢!” “嗐!我今儿瞌睡的很,碰枕头就能睡死过去,好姐姐身上借我靠靠,让我小眯一会子,大爷这里且没完呢!” 且没完呢,且没完呢……两个做姐姐的大丫头,咂摸着话,笑的羞怯。两个小丫头懵懂,却也知道主子高兴,宝芷悄声说道:“要我说咱们都仔细些,里头高兴,明儿肯定有赏,夫人断不会亏了咱们!” 正商量的热闹,忽然里头苏锦“啊”的一声,哼哼唧唧又没了声儿。宝茗宝芷会意,吐舌瞪眼,几个丫头捂着嘴,笑又不敢笑出声,你望我望你。 任他风雪交加,任他冰天雪地。苏锦只觉风娇日暖,春气袭人,她的世界里无限旖旎春光,蔷薇花爬上心墙,春水淙淙流入心田。不知今夕何日,沉醉在无边无际的人间四月天。 “可有小字,说与我。”娇喘黏腻,鬓发潮湿,面色潮红,苏锦急促的呼吸中无法完整的言语,恍惚中摇头。 “卿卿,卿儿。叫我怀卿,你是卿儿。” 丈夫是天,他在命令,他予她的小字,他要给她打上他的烙印。他就是急,他就是一刻都等不得。不给她喘息的时间,搂着肩头摇晃:“叫啊、快叫!” “怀、怀卿。” 苏锦死死的抱住周彦邦,急切的喘息间挤出他的字号,一阵酥麻传入耳中。“嗯~~~”闷哼声中手一松,香魂出窍,好像被抽了筋的蛇,再也动弹不得。他弄人可真舍得下力气!她的手腕子被箍的发白。自己也仿佛脱力一般,大汗淋漓,“呼哧呼哧”胸腔汹涌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反手给呆滞的她拢上被子。 真他妈痛快! 情天孽海,灵魂和身体的双重契合。感受骗不了人,最粗野的话迸发出心中最原始的欢愉! “爷的风雪帽成色旧了,赶制件新的才好,库上不知有无新进的银鼠皮子。” “书房里比不得暖阁,写字迟了冻手伤眼,夜中备些金银、白菊花、五味子枸杞明目茶汤,配些酥瓤卷子才好。” 罢了,左右夫人身边自然有伶俐人,说不定比自己服侍的更周到,要挂心什么呢?不想了! 釉里红浅盆鱼缸内,几尾狮子头金鱼不时扑腾出几阵水花。鱼和水还真是欢!大黄铜盆里炭火烧的旺,他不来,香都懒得焚。空寂寂的屋子,烛花‘噼啪’炸开。春蕊辗转,虽闭目,心耳却时刻听着正房动静。丫头们打帘子进出,铜盆子碰茶吊子的声音,丫头们踩了滑相互埋怨的声音。这些都是她服侍过的,到了哪一步,自然清楚明白。如今看来,大爷和夫人真真的好了,春蕊既高兴又失落。只是这好了,来这边就少了……,这不是自己正盼望的吗?却又为何患得患失?有人欢喜有人愁,北风呼啸,难以安枕。 “吱嘎” 周府西北角门一个人影,斗篷裹的严实,待要出去,四下张望。无人之时迅速闪出,甫一出门便被一个黑黢黢的身影急不可耐的抱住。 “贞儿,心肝儿,可饥寒?可受冻?” 凌冬腊月,严寒冰冻。万物凋敝,极目萧索之中,两个人紧紧的搂在一起,两颗炽热的心能融化万年积雪,浇灌出最热烈最艳红的花儿!有情饮水饱,有情哪里会冷! “荪郎,荪郎……”周玉贞扬起泪眼迷蒙的脸儿,看的周孝荪心碎迷醉。 “年下母亲应酬多,我才寻了空来见你。母亲、母亲正在给玉簪议亲,独独把我晾在一旁。父亲在任上收了妾,过年都不回来。母亲不自在,成日里寻由头作筏子。我现在不敢出房门,她瞧见我就骂,‘贼小□□败家祸主的妖精,阴损事做尽,阎王爷早早收了去,留下来也是祸害’,骂的甚是难听。可怜我娘死了那样惨,早早的走了也被拎出来骂,这府上在容不下我……” 美人委屈,叫人心碎,周孝荪搂在怀里安抚:“贞儿,贞儿,别哭,快别哭,你一哭我的肠子都断了!狗屁周家,一屋子男盗女娼,一双势利眼长在头顶,待我书坊生意打理起来,赚了银子。我带着你咱们远走高飞,离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到咱们南边老家明秀山中,隐姓埋名,隐世遁身。我只守着你,这世上只咱们两个,做一对自在鸳鸯岂不美哉!” “荪郎,我的郎!玉贞此生遇着你便死也足矣,怕无命和你白首!” “莫要再讲生死,要死咱们也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