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感与念头开始重新徜徉在精气神三元里面。 那最后的惊鸿一瞥之中,是宋清溪身着紫金道袍,手捏剑诀而凌空趺坐,其下是连绵群山蕴养诸龙脉,其上是无垠星河徜徉万剑道韵。 最终时,那山河剑界一闪而逝,紧接着,连法宝剑丸本身,都化作了一道流光,洞入了那光晕中同样一闪而逝的门扉里面。 于是,偌大的辽阔海域之中,复又仅只楚维阳一人得以凌空而立。 天地皆寂的蛮霸气韵再度从楚维阳的身上蒸腾而起。 而也正此时,楚维阳终是偏转着目光,隔着那狭长的战场本身,看向了人族玄元两道诸修立身所在之处。 于是,下一瞬间,五色灵光显照的闪瞬间,楚维阳身融五行之中,只倏忽间,便凌空横渡过了战场,当灵光再兜转的时候,楚维阳的身形由虚转实,复又立身在了宗老的左近之处。 此时间,这一老一少,便这样四目相对着,尽皆满怀着感怀的神情,无声息的喟叹里,竟无一人开口言说些甚么。 这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的 只是,从昔日里的灵丘山,再到今日的悬世长垣之前。 楚维阳已经走过了一条世人所无法想象的艰难之路。 宗老的身形便浑似是一个标的,一个足够教楚维阳以“蓦然回首”的姿态去感怀这一切的标的。 甚至某种程度上而言,宗老这个标的明晰的程度,甚至还要远远地胜过宋清溪。 毕竟,楚维阳未曾在昔日的镇魔窟中真切的见过宋清溪的身形。 这是陌生的再相逢。 而也正在这种岁月光阴这种的感慨,渐渐变成两位地师一脉宗师的气韵相互显照的时候,忽地,侧旁的左近之处,一童子稚嫩却显老相的声音忽地传出。 “我……我师妹……” 话音刚刚传出的闪瞬间,便是宗老陡然间暴怒,以再度满蕴杀机的目光看向了清泉道人。 那稚嫩的声音陡然间有所低沉。 可是紧接着,清泉道人尤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言说道。 “还有……那剑道……那真形……昔年的因果,吾剑宗唯愿了结!愿意弥补……” 不同于宗老,楚维阳初时未曾动怒,只是同样偏头看向了清泉道人的方向。 “剑宗的大修士?” 而今的楚维阳,已经有着不口称前辈的资格。 他是此间最为特殊的那个丹胎境界的修士。 “是,贫道……” “楚某与剑宗门人没甚么好说的,难不成你也有甚么忙需得要楚某来帮一帮?也有道果遗落在外?真灵也自个儿劈成了两半?也想着自己杀了自己?” “这……” “没有这些,贫道与你们有甚么好谈的!滚——” 而真正配合着楚维阳这一道声威,霎时间,已经不仅仅是宗老一人,只闪瞬间,不少金丹境界大修士那不怀好意的气韵,便已经隔空锚定了清泉道人这里。 他们不介意以“法不责众”的方式在闪瞬间出手,博取些许楚维阳的好感。 这些尽皆是尚还未曾交易到那真形图道法的修士。 只凭着法脉之祖的身份,不仅仅是丹胎境界,楚维阳是此间真正可以依仗着“面子”行事最为肆意的那个特殊的修士。 于是,终是不敢再有甚么言语,面对着这样的声威,几乎顷刻间,清泉道人便被闪瞬间惊走。 而也正此时,楚维阳方才神情略显得恭敬的看向了面前的宗老。 很多叙旧的话,实则已经在重逢的瞬间便已经归于无言。 于是,这一翻手之间,楚维阳的手中遂捏着一沓闪烁着灵光的传承玉简。 “前辈,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因而法统传续之中,贫道当有兴吾地师一脉的职责,这是晚辈无意间偶得的古之地师一脉无上篆法与修法,还有地师一脉的真形图录,恳请前辈予以观照,予以指点。” 轻飘飘的一番话,可是洞见了早先时楚维阳施展地师手段景象的宗老,却明白这些到底意味着甚么。 宗老定定地看着那一沓玉简,短暂的沉默之后,忽地展露出笑容来。 “昔日与你传法,小友,老夫是真真想找人传续衣钵的,未料想……” 于是,楚维阳遂也同样露出了笑容来。 “这因果间一饮一啄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明白呢?” 闻言,宗老笑的更甚,迎着诸修甚是羡慕的目光,宗老终是接过了那一沓玉简。 “也好,也好!那老夫便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