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清风乍起,恰好吹皱一池春水。 羽睫微颤的宋嘉荣并没有亲下去,而是很快松开手的拉开距离,即便如此仍是惹来了男人的厌恶。 “宋嘉荣,朕说过不允许你碰我,因为你的触碰只会让朕感到恶心。”裴珩锋利的眼眸一压,内里翻滚着厌恶,腕间悬挂的佛珠更是硬生生碾裂一颗。 咬着下唇的宋嘉荣抬起鹿眼,不知所措的绞着袖口,“对不起。” 她不想要说对不对,更想要问她,是不是她的存在就让他恶心。 宋嘉荣也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真的问了,他的回答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是。” 她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于他,恐怕是锦绣人生中的唯一污点。 若不是她恬不知耻的爱上了,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的神明,神明也不会被自私的她所累。 她知道,她就是一直知道。 越是清楚的知道,越是自卑,越是害怕,也越想要得的他的爱证明自己。 茫茫天地之间,她宋嘉荣才不会像娘亲说的那样一辈子无人所爱,无人可依,她的存在对于别人来说是灾难,是厌恶的存在,她也是会有人爱,值得被爱的! 直到过了许久,一直站在远处的水桃才上前,轻轻的说,“娘娘,陛下已经走了。” “我知道。”宋嘉荣收回注视着他走过的那条路的视线,状若无意的问,“水桃,你跟本宫多少年了。” “已经差不多十年了。”水桃回。 “原来不知不觉中都有十年了,我和恒哥哥也认识了十二年,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宋嘉荣伸出手,掌心不偏不倚的接住一片花瓣。 “你说,本宫是不是个很让人讨厌的人。”否则怎么会让一向温柔有礼,对任何人都能做到以礼相待的恒哥哥说出,他认为她恶心的话。 水桃摇头,“娘娘对于水桃来说,一直是个善良诚恳的人,更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当年若不是娘娘救了奴婢,奴婢怕是早就死在淹死在那片湖里了。” 不说她,宸极宫里伺候的宫人有哪个在娘娘没有入宫前不是被排挤,陷害的边角料,若不是娘娘朝他们伸出了那双瘦小的手,她们中的大部分人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在她们眼中,娘娘不过是性子骄纵了些,却远远谈不上恶毒,可是陛下却不是那么想的。 她自小伺候娘娘长大,也清楚的明白娘娘有多喜欢陛下,或者说是爱。 储秀宫自从裴珩拉着宋嘉荣离开后,楚太后生怕她又会杀回来,只得加快速度。 由于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选秀,虽然言明了不要大张旗鼓,一切从简,来参加的秀女也有三百多名,最后留下花的也仅仅是二十几人。 其中位份最高的是比她们提前一步得了陛下青睐的李月娥,随后是赐封号《贤》的白若裳,两人同为四妃之一,因为没有册封皇后,宫里最大的掌权人分别是德贵妃,楚太后。 宋嘉荣听到册封白若裳的旨意时,气得摔碎了手边的青白釉刻花婴戏纹茶盏,胸腔上下起伏得呼吸一度要不畅。 “摆驾,本宫要去见陛下!”宋嘉荣话音刚落,青提脚步焦灼的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 “娘娘,不好了,陛下派人去了贤妃的毓秀宫!” 秀女入宫当日便由皇帝亲手掀牌子,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天大的恩宠,也被后宫诸人抬首翘望着。 入住毓秀宫,赐贤妃的白若裳刚安置好,便看见陛下身边的宫人过来告诉她,说是陛下今晚上翻了她的牌子,嘴上不断说着奉承的好话。 白若裳压下唇角笑意道了谢,又让人取了一袋银子递给他。 “娘娘,陛下等下就会过来,您还是这批秀女中位份最高,更是第一个得到恩宠的,你有什么好愁的?”跟随一同入宫的悯枝见她神色淡淡,疑惑道。 “你真认为是恩宠吗。”坐在梳妆台前的白若裳抬手摘下髻间发簪。 “宫里头位份最大的除了太后,可还有一个宋贵妃,宋贵妃此人心胸狭小,为人粗俗不堪,你说,陛下是打算把我当成靶子,还是想要让我同宋贵妃打擂台。”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会紧紧握住递给她的松树枝。 “这………” 白若裳又说,“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戌时将至,梳洗打扮好的白若裳由宫人裹上一层被子送往宣德宫。 进宫之前的白若裳也曾被嬷嬷塞着看了几本避火图,对于接下来发生的流程虽然有个大概,仍是羞红了脸颊。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帷帐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又在靠近床边一米开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