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去寒出府那一刻,沈怀序就知道了。他安排在她身边的都是精英,打探消息还是跟踪,都是一流。 春桃一直跟着她们,无论是救人还是遇上徐有臣,最后两人还一起在万宝斋吃饭,他都一清二楚。 他怕姜去寒在徐有臣面前说什么奇怪的话,做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急忙从将军府赶到了万宝斋,结果刚到就听见某人在控诉他是个混蛋。 真有意思,哪里都是她的老熟人,还全都把她忘记了是吧。 “我不懂少夫人的意思,不过你好像喝多了,要不然还是回将军府吧。” “我没喝多,现在就算来一百个病人,我照样能治。”姜去寒抬起头,满脸红晕,眼神迷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对了,我还没问呢,少夫人如何学的医术?这行医可不是女子所为,你已经嫁入将军府,拥有了荣华富贵,如今抛头露面,不免有些失仪,会给人落下话柄的。” 徐有臣是真心劝告,毕竟女子行医,向来都没有过的。 “有臣哥,其实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虽然是个女子,但难道女子就注定低男人一等吗?若是男女不被区别对待,兴许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职位,都有女子的身影。我的医术,不会比这里的任何一个男医官差劲。” 姜去寒眼神炙热,讲述着她接受的平等教育。若不是醉酒,她万万不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不过是酒壮怂人胆罢了。 徐有臣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家中的女眷只需要接受简单的诗书教导,多是学习女红和相夫教子的礼仪。 现在居然有人在他面前,推翻他的认知,告诉他,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抛头露面,做任何事情。 “少夫人的思想,很是不同,角度新奇,徐某之前从未发现。” “那是因为你们男人,永远是受益者,生来靠性别就能高于女性,做官谋生成亲,样样不受阻碍,随心所欲,就算发现了女子低微,也会置若罔闻。” 原来他是受益者,所以才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甚至害怕有任何改变。 徐有臣双手合拳,也自饮了一杯,佩服说道:“今日与少夫人一席谈话,醍醐灌顶。我先干为敬。” 他乐于研究四书五经,却不只局限于诗书礼教,思想和书籍,多多益善,吸取道义,有容乃大才是君子之道。 “有臣哥。”姜去寒直直盯着徐有臣,她早就想借着酒劲,趁机去读取他的记忆,此刻正是好时候。 她慢慢凑近徐有臣,缓缓伸出手,徐有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僵在原地,耳朵尖都在泛红,他似乎不抗拒她的接近,甚至期待。 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徐有臣的脸,姜去寒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住了她,沈怀序拉着她的手,眉间藏着不知名的怒气。 “夫人还真是心急,还没和离就与他人饮酒作乐,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我看对夫人没有任何约束作用呢。” 要不是他及时进来,估计姜去寒这个疯丫头都贴上徐有臣了,他也瞪了一眼徐有臣,姜去寒没分寸,他也没分寸? “沈怀序,你怎么来了?我还没喝尽兴呢。”明明是他把自己赶走的,现在反而来兴师问罪了。 “怀序,就留她在这里喝吧,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将军府的。” 徐有臣简直是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沈怀序听完一下子被点着了,他一把拉过姜去寒,然后抗在肩上,留下了一句:“不用了,我自会带她走,徐兄你自己慢慢喝吧。”就扬长而去。 徐有臣看着他们的背影,独自又倒了一杯酒,看来怀序并不是那么排斥少夫人,反而很关心,都能准确无误地跟过来。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没和离前,他还是离姜去寒远一点,免得控制不住情欲,违背了伦理纲常,他人妻不可夺啊。 沈怀序还真是好运,娶了这样特别的女子。 姜去寒被抗在肩上,像一个待宰的羊羔,软趴趴地动弹不得。 她被摇晃地想呕吐,而且这一幕,为什么似曾相识? 她想起来了,好像在华沙,她也是这样,被扛在肩上,还吐了briht一身。 “沈怀序,好晕,你把我放下来。”她又没干什么,这幅气势汹汹的架势,还以为他是来捉奸的呢。 不过沈怀序没有放下她,因为正好到了马车旁,他直接扛着她进了马车。 这是他的专属马车,车身高大,内里宽敞,还铺着绒毯,车内挂着幔帐,香气氤氲,俨然一个小型卧室。 姜去寒躺在马车内的软卧上,沈怀序坐在对面,给她倒了一杯不知名的液体,递给她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