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必然知道她姐姐的下落,且亲自见过唐明用钥匙打开关她阿姐的大门。 而且关人的地方大概率不是普通住所,比如庭院一类的地方。 南湘子看向唐知,察觉她眼中疑虑,解释道:“我为先前无故拉扯小娘子的事道歉,实在是想帮着小娘子的缘故。” “凡事都是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倘若小娘子横冲直撞着便去试图拿那钥匙,恐怕只能引起你叔父的防备,别说钥匙,恐怕在尘埃落定前,是否会被禁足也未可知。” 眼见唐知态度有所松动,南湘子趁机走上去笑道:“倘若小娘子肯信我,不如这样——” 两人密谋片刻,各自回自个房间睡去了。 然而南湘子确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四月请神,这附近定然有灾疫出现。 但她全然不晓得究竟何处有疫病,这些人又将这些有疫病的人统统送到何处,什么人手上。 钥匙、难以轻易进去的关押处、以及看似郑重,实则连人都未需要找人临时充数的傩戏。 这事远远要比表面上小姑娘失去姐姐这个问题严重的多,但是她想不明白。 这中间少了关键的一环——动机。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论究竟将人关在何处,这些人的目的—— 至少从戏班子这件事来看,有方才唐知解惑,她才知道原来戏班子的班主并不是唐明,而是唐明的长兄唐顺,也就是唐知的父亲。 而且据唐知所言,她是在一整日未见到唐顺以后,以为父亲去小院看望姐姐便去寻他。,这才发现阿姐已经不在小院里了。 而且戏班子其实一整年下来挣的钱两应该不算多,那也就是说排除了唐明通过陷害唐顺抢占戏班子的因素。 但从唐知阿姐失踪一事而论,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未着家中患病者能早日痊愈着想。毕竟唐明还曾被唐知见到忧心仲仲地前去探望。 但是探望的地方是一间——从外面看上去仅能放下一张床榻的屋子,唐知曾经趁唐明进去后凑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里面压根就没有人。 南湘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一个小间怎么能人进去了却见不着? 必有暗门,这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她却没法理解。 是通向哪里?抑或是——直接在地底下另有住所。 她的几乎是下意识地希望不是第二种可能,本就病着的人倘如被关在地下不见天日,究竟能撑几日?倘如真把人关在了地下,他们的目的还算是为了病者好么? 想不清楚,家中若有人病了,即便是求医不得,也应当好生照顾着。 她想的头痛,但到底还是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来便是从噩梦中惊醒——没有脸皮的偶人扑到她面前,偏偏又看得见它嘴角上扬,咿咿呀呀好似唱戏腔调笑道:“破灾除疫。” 冷月还在窗角,南湘子难以自抑道:“难道真是如此?” “偶人、病人、死人。” 南湘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直接下床,她翻翻找找,抽出纸笔来,没想到这房间里真的有。 擦着灯芯,南湘子在纸上写下这六个字,对着灯看了半晌。 难道真是这样? 她不敢确定这个猜测,这太荒谬,如果说唐知阿姐的失踪真是有人刻意引导之下的冰山一角,那对方的目的就很值得推敲。 说不定,这场悄无声息蔓延开来的疫病,也跟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脱不了干系。 心里默默将此事向李卿培先赔了不是,计算着下回见面送他个什么礼物好。 既然这场戏也会多少跟这些病人有干系,南湘子将桌上的纸张对折,最终还是将它烧做灰烬。 没必要告诉唐知了,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她只需等唐的消息便是。 毕竟她晚上安排给唐知的任务并不困难,不会出什么大差错,这么想着她略有些心虚。 毕竟还是有猜错的可能性,她将李卿培给的信物托给唐知,又捎了句不道德的话—— 有此物在,便是上边的人一力担保,若成此时,必有后福。 传话的人未必明白其中缘由,但李卿培的物件,给捎话的人定然认得。 她是拿李卿培的身份强行逼着对方出手相助,跟着一并许了好处。且一旦出什么岔子,脏水尽数算在李卿培头上。 戏台子已搭好,底下尽是等着的人,人群之间来往串着叫卖的摊贩,豆汁五文一碗,八文钱两碗;豆饼、圆子、糖葫芦各类的小食一齐出现在戏台子下边儿了。 台上的戏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