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个人, 装着狼的五脏六腑,你一定认为他是人,而不是狼吧?*[1]
时针指到六。
经形成了规律。每晚七, 白雾就要进来了。
二楼。大家离长发女人远远地, 不跟交流,不跟眼神对视。一致认为, 疯了。与疯子待久了,那种异于常人的维会传染。他们不想做疯子。
更重要的是, 女人把己的存粮都吃光了,还一直喊饿。他们担心,会不管不顾地来抢他们的。
男人找到女人。男人有一双垂的狗狗眼, 女人有一头乌墨油腻的长发。
“嘿嘿,”女人对男人笑:“你也饿吗?”
男人用力头。
“嘿嘿, ”女人对男人说:“今晚我要走了。”
男人问:“你要去哪里?”
考一午,他感到己是异常的。他和才是同类。
指向那扇窗。窗内是白的,窗也是白的。
时间一一滴像缓慢的泉水。
男人有犹豫。
女人说:“面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顿了一,突然露出害怕的神情, 瑟缩道:“人,好可怕。”
是人杀人多?还是怪物杀人多?
一时记不清了。
但记得, 两者给他们带来的震撼都是一样的。
女人盯着他, 他的左眼看到他的右眼,执拗地寻找一个认同。
男人咬牙, 再待去也看不到希望, 不如拼一把。
那些人的脸色经不对劲了,他们现在避着躲着, 他们理清了头绪,越回忆女人的话, 越觉得可怕。他们想通了,会抓着一把刀,劈开女人的肚皮……
“好!”男人说现在就离开。
现在是六十二分。
两人来到后楼的窗口,附近看不到人,大家都躲起来了,防备着一张莫须有的防毒面具。可能有人想,昨晚的杀人凶手会不会戴着面具怪物吃掉了?
但他们不敢将性命放在一个可能上。
偶尔,他们也会想,会不会有人用一些小方法可躲过每晚一次的例昏迷?
男人轻轻推开窗户。傍晚的白雾活性度经比较高了,仿佛有风吹过来似的,吹得它们晃来晃去。它们在蠢蠢欲试。
他有怕,试探伸出头,立刻感到熟悉的眩晕。
他想缩回去,一只手出现在他背后。
女人将他推了去。
嘻嘻。
他一头扎去,扎进棉实的雾里,瞬间消失了,没有发出一声音。好像他轻得没有重量。
嘻嘻。
女人探出上半身,张开手臂,飞扑去。
同样没有声音。
他们像一阵风,只吹得白雾晃了晃。
……
一对闺蜜躲在厕所里。
他们刚吃完饭不久,省着吃,才半分饱。扎丸子头的姑娘说:“一直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你说,的话能听吗?”
“”指谁,同伴一清二楚。
“不能听,”说,“听进去就完蛋了。”
“为什么?”
同伴沉默良久,“听进去就魔怔了,会做一些可怕的事。”
就好比现在,脑子里就一直在循环播放长发女人疯癫的话,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不停循环,三百六十度。
忍不住想,女人的肚子里真有一只怪物吗?
剖开的肚子,将怪物取出来,是不是就解决了一个隐患?
丸子头姑娘小声说:“我忽然想到姜饼了。”
同伴不说话。
“那时候,听到怪物的真相,我一边怕,一边兴奋,一边对姜饼感到可惜。活生生扒开皮,一只恶心的怪物钻了进去……朋友说违反了打卡的规则……可是为什么是?那么多人吃得只剩一张皮,为什么只有的皮有另的作用?”
同伴缄默着。
“我还想到了,大怪物是凭空出现在楼里的。没有迹象表明它出入楼中。当时,秦经理为首的人,都感到很困惑。”
“而且你记不记得,那个大白天死在男厕所的人,他吃掉了,衣服鞋袜堆在一边,头颅弃而不食……那时候,姜饼正是案发现场的第一人。而且,奇怪的是,地板上属于怪物的爪印在门口就断开了,凭空消失了。”
“你说,是不是姜饼吃完人后,穿上干净的皮囊离开了。”
同伴咽了咽唾沫。
“现在看来,一切有理可循。为什么怪物凭空出现?因为一开始就长在人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