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大学文学院的老师都护短且不怎么讲理,尤其是古文学教研室主任沈惟君教授,尤其护短,也尤其不讲理。 而游呦正是沈主任极其护短的那个短。 游呦不仅幸运的做了沈主任的“掌上明珠”,她还顺利的成为了做研究最多的本科生。 难得连着下了好几天雨的沪城,终于迎来了一个艳阳天。 游呦也难得的起了个非常大的早,钻进沈主任的办公室时,沈主任还没到。 她熟练的拉开自己常坐的座位,袭来的饥饿感提醒她还没吃早餐,于是没抵住诱惑,将原本带来贿赂沈惟君的早餐搜刮进肚。 沈主任没一会也来了:“今天来这么早?” 游呦立刻扯了个讨好的笑:“教授,咱们去年的项目是不是结束了?” 沈惟君踱着步子走过去:“结束了,记你的功劳。怎么了?惹祸了?” 游呦噘噘嘴:“什么叫又惹祸,我这么乖...” 同屋的陈遇走进来,陈遇比沈惟君小上几岁,个子不高,啤酒肚,今年正好44岁,笑容可掬:“大小姐来了?又旷课了?” 游呦有点泄气,天地良心,她上次只是看画展忘记了自己加了一节课。她舔舔嘴唇:“教授,后面的项目,我不想参加了。” 闻言沈惟君皱了皱眉:“嗯?” 游呦未来的路基本上是很明了的:以她的成绩,自然是保研继续跟着沈惟君,至于后面要读博,估计也是要跟着沈文君继续学。 沈惟君挑眉向椅子后靠了靠,眸色先沉了:“直说。” 游呦有点心虚:“想选经济学院的课,有合适的老师再跟着学一点...” “经济学院?”沈惟君声音里带着点不高兴:“以后都不回来了?要转专业?” 游呦垂了垂眼睫,浓密的睫毛映下一圈阴影,显得她有点可怜:“回来的教授,我都没学过其他的...” 沈惟君心软了,最后点头:“...去吧。” 游呦抬头弯了弯眼睛:“谢谢教授!” 沈惟君是心疼游呦的,这三年来,虽说游呦面子上看起来风光无两,各种报告会、高端的会议、各种项目都参加全乎了。 可这并不是沈惟君的偏爱能让她得到的。 要靠她自己在二十多岁最爱玩闹的年纪里耐得住性子,无数个深夜一轮又一轮的改稿子,做数据,会前准备。 所以游呦说自己没学过别的是真的。 这三年来,她连节有关于兴趣的选修课都没上过。她并不是靠着撒娇得到了沈惟君以及文学院诸位师长明目张胆的偏爱。 游呦的爷爷于中国文学上的造诣很深,耳濡目染加上基因的强大,于文学上很有天赋。 而最难得的还是她这份沉得住、肯下功夫的心性。 沈惟君尤其理解,文学研究费时费力,多得是枯燥无味的长篇大论,所以她但凡遇到沉得住的学生,都要怜惜一番。 大学三年,游呦沉浸在文学的世界里,跟着师哥师姐、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不停的做项目,大的小的一个没落下。 她终于从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成为可以和一众学者一起参加项目的本科生,毫不逊色。 去年九月,她羡慕研究生学姐在校外租房住,于是也出校租房,和同校的经济学院学生岑若糖合租。 室友岑若糖参加创新创业比赛,游呦听着觉得有点意思。 这才打算去经济学院旁听。 “我先选一节选修课,然后再看着去旁听几门课?”对于经济学,游呦知之甚少,岑若糖算是半个引路人。 “嗯,找一个你感兴趣的方向去听课就行了。”岑若糖最近正在和文献综述作斗争,忙里偷闲回她。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选修课开课当天,游呦去教堂看了话剧社新排的话剧,把突然添出来的选修课忘得一干二净。 等到回了家,游呦才捶胸顿足,追悔莫及:“第一节就旷课,你们院是不是管的挺严?” 岑若糖捏着手机和男朋友聊天,心不在焉的抬头宽慰:“没事,我们院男老师多,都不拘小节,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院挂科特别麻烦,必须要下学期再修这门课,修过了才算完。” 游呦点头:“选修课都这么严?你们挺惨。” 岑若糖没大所谓的挥了挥手:“嗐,老师基本不挂科。他不点名就是放你一马。” 游呦又点头:“那你们也是靠老师活着的。” “你选的谁的课?”岑若糖低头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