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之也不知晓他为何会在这,她原以为自己只是熬夜绣多了花眼睛差些,没成想林采荇也发现了,看样子真的是宁泽。 林采荇道:“他是你安排过来的?” 周挽之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打掩护:“嗯,对,是我让他来的。” 林采荇不解地压低嗓子凑到周挽之耳边说:“你们夫妻俩真奇怪,这未婚男女来的地方,你们来做什么?” 周挽之:“……” 周挽之感到既冤枉又百口莫辩,最后只能认栽:“让他帮忙在也做点宣传嘛,想穿衣打扮的也不止有女人。” …… 云檀接过家丁奉上的茶点,谢过一声,从茶点底部取出来一张纸条,上面赫然是缩小的评审方座次图,而正上首就是陈家嫡长女,陈莲。 他既想要参加科举,如今的身份就算从童生试一路上去,也必不可能是京官。 这次的诗会不仅仅是诗会,更是他进入尹川文人圈层的跳板。 紧接着,字条就被云檀不着痕迹地以内力震得粉碎,粉末从他的指尖缓缓滑落。 云檀端着茶盏,想着内场上的席位走去。 他前头正站着两个头戴簪花身穿长衫的学子,两人相貌都算得上周正,切切私语的两人声音不大,但刚好能叫后排的云檀听见。 “倒是稀奇事,怎么就只给我们几人送茶水,旁人怎么没有?” 另一位说道:“嗐,你不是镇里人吧,那我给你说道说道,看看这阵仗,知道是谁办的诗会么,陈家嫡女,陈莲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先前那位学子稀奇道:“我只听哪家少爷的名头叫混世魔王,倒是没听过小姐这样叫的。” 听着这二位八卦,更有同路好事的掺进来一脚:“是啊,我也是外乡来的,你给咱们说说?” 那位说八卦的关子卖舒服了,便道:“这位陈莲养了好几位面首,但是其中一位含情公子,最是得她青眼器重,这位含情公子呢也是个奇人,寻常人得这样的富商嫡女青眼应当是如获至宝,想尽一些办法霸者摇钱树一辈子,毕竟他自己也是个男人,当着没名没分的面首也叫人诟病,但是这位含情公子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心思,他不仅办私塾,还与陈莲姑娘商议,说要资助寒门学子。” “这诗会就是个由头,我听说,这次陈小姐同意资助倒是闹了好大的脾气,说啊,只资助相貌好的。” 云檀说道:“瞧您这么说,莫不是我们这群人就是陈莲姑娘资助的对象了?不过仅仅相貌好就行了么?” “当然不行!”说八卦的这位斩钉截铁道,“进去考较我们学问的,可不是陈莲姑娘,是那位多情公子。” 云檀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中间,是有人要被刷下来的?” 有人接道:“是啊,这相貌的一关咱们已经过了就是不知道这才情的一关咱们是不是能过?” 他其实更担心的是,这位多情公子名不见经传的,到底有何学问,能不能在诗会里看出拔尖的文章,就算看出来了,又如何能够服众呢? “哎,慎言,”云檀压低了声音说道:“陈家许诺你我的大儒拜师,登科门客,想必这般大家不会作假,就算这位公子不会,也可以请大儒批判一二,且,传闻这位多情公子可是披山先生极为看中的徒弟,想来应该比你我更合适今天的裁判之位。” “是极是极,多亏仁兄提醒。”那位说闲话的这才反应过来,“我观仁兄不道他人长短,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故而有心相识一番,在下顾伯涛,年十八,尚未取字,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云檀一拱手:“在下宁泽,年十七,亦……未曾取字。” 一行人在云檀说完话后也噤了声 ,亦步亦趋走过回廊,来到了诗会的正厅,席上只有十三个座,坐上的花瓶里放着十三种不同的花。 云檀被引到一张放着一束腊梅的桌上坐下,腊梅似乎是刚刚采摘下来,上边还带着雪。桌上的点心似乎也和梅花有关系,一碟话梅饼,一碟梅花饵,一碟掺了梅花瓣的水晶芙蓉糕,还有散发着梅花香气的酒。 他再扫了眼近旁的人,大抵如此,旁边那桌是迎春,后边那桌是百合,百合并非这个季节开放,所以那人花瓶当中的乃是假花。 云檀看了一轮,收回视线,忽然丫鬟们身影翩翩列队而来,走在最后的丫鬟提着纱帐,高声唱道:“多情公子到——” …… 簪花诗会。 周挽之眼睁睁看着云檀走入内院,家丁们却拦着她不许再继续向里了。 她简单问了几句,家丁便不耐烦地开口道:“我们大小姐选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