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父母醉心于搓麻将的喜悦,林朵悄悄溜了出去,愉悦的心情却在看见自家小面包车的瞬间,跌到了谷底。 她前后左右仔细察看,全部都是死角,寒酸不说,车身还有去乡下溅起的泥点没洗,最令人感到无法接受的还得属车上喷的广告……完全就是山寨的茅台酒,照片和价格不符。 “气死我了,小姨家的广告干嘛弄在我家车上……” 林朵气得只跺脚,但现在哪里有车能给她租,别说车了,路上连个的士,连个活人都难看见,都呆家过除夕了。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林朵刚一打开车门,就听见一个不对劲的动静,缓缓回头,表妹梅子耸了耸肩,走到车前,林朵看见表妹指了指车门,然后不发一言上车坐下。 司机还没上车呢啊喂! 林朵连忙开门拉扯梅子下车,可重量级的梅子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任凭林朵吃力拉她,也是徒然。 “你凑什么热闹?我是去办正事的,我去接人。” “正事?办正事能偷偷摸摸跑去阳台接电话?你分明就是有鬼,朵儿姐,你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李梅子!你再无理取闹我叫你妈把你弄上去,大年三十晚上你可不想吃棍子吧。” 林朵的恐吓在梅子看来不值一提,她先是战术后仰来了个神之蔑视,然后傲慢的晃晃自己的木马腿,最后缓缓说出杀手锏“你做了小三,偷了汉子,现在还去幽会,对不对?” 林朵当下五雷轰顶,已经不想去猜梅子是怎么知道的了,只想马上“杀人灭口”,没想到那死小孩居然威胁她,这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林朵刚要捋袖子准备干架,只听见小表妹一嗓子“姨妈,朵儿姐她找了个……” 她连忙踩住了心中的刹车,捂住梅子的嘴,咬着牙说:“行,你厉害,现在的小孩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你开车行不行啊,朵儿姐,看前面……” “先跟你说好,我这个朋友可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不是一般人。” “是谁?” “白一宁。” 林朵特地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梅子的表情,大概是当自己在开玩笑呢,一脸的不屑。 “我说你一个高中生,为什么要跟着我屁股后跑啊,就不怕我真去偷情然后情夫把你给死揍一顿啊。” “你……不会那样的……对吧。” “现在知道害怕了?”林朵一个急刹车让梅子叫苦不迭“我摊牌了,真心告诉你,那人就是白一宁,不管你信不信,一会儿都得给我安分点,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我算是被你给坑惨了。” 梅子不再说什么,她对林朵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明显有了不耐烦,索性贴着窗户看雨滴滑下玻璃,玻璃里映着一片昏黄的灯光,像是吞噬了月亮。 A市新建的机场比起从前要宽敞太多,停车场里的空位比以往要多,林朵笨拙的倒了几次车才停了个歪七扭八,被表妹一顿眼神嘲讽。 她来到机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到厕所的洗手池,对着镜子打整自己的发型和衣服,定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嘴唇,竟然起了死皮,保准是这些天上火…… 林朵索性撕起了嘴唇上的死皮,可是撕拉一下扯得过于用力,一道醒目的伤口在下嘴唇的中央,这可真是绝望之中的绝望。 “朵儿姐,你去厕所得半个小时了吧,干嘛呢真是的……诶,你嘴怎么呐,流血了就别涂口红了吧,会发炎的。” “比起发炎我更怕丑。” 梅子满脸写着问号,她表姐是不是有点魔怔了,明明平常自恋得不行,怎么现在一反常态认真过头了。 “那个人有那么重要吗?”梅子拉了拉林朵的衣服“你悠着点啊,别让我担心了。” 林朵敲了一下梅子的额头,看着她那皱着鼻的委屈样,揽过她的肩,香水味和头发的香味一起吹过去,好像这就是林朵的铜墙铁壁。 飞机的轰隆声惊醒了林朵的瞌睡,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从靠椅上爬了起来,拉着同样睡着了的梅子赶去出口。 好在这里等待的人很少,她不用担心白一宁被写上头条,她必须紧紧拉住梅子的手,否则万一有人爆料白一宁除夕夜独自约会年轻女性,她还有个第三者证人。 空空的走廊,灯光的落寞渲染了等待的人,每个人都很疲倦的盯着那个空白,地勤的工作人员也很少,偌大的飞机场仿佛只有行李箱的回响。 来了。 林朵听见心中一个声音在说。 “手好疼,你抓得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