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知晓他们生活中的许多琐碎之事。”
“可不是么?”陈朝安苦笑道:“他们的女儿,可不就是极亲近之人?”
晁正和惊骇得近乎失声:“您是说——阿妩?”
怎么可能?
阿妩怎会写出文辞这般精美纯熟的话本来?
陈朝安翻开扉页,指着那句诗道:“这句诗是她爹写的,除了我们几个亲人之外,再无没人知晓。现下那些诗稿都压在阿妩处,不是她是谁?”
“也可能是她把诗稿给了旁人……”晁正和越说声音越小。
陈朝安并未继续争辩,而是极轻地叹息。
阿妩为何写关于她双亲的话本,还令之风靡了坊间?一生清正,从不耽搁于闺词艳曲的陈太师想不明白。
为今之计,只有当面问她清楚。
“正和,你陪我去一趟国公府,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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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正院,上演着三人其乐融融的一幕。
“姑父,这是阳羡特产的雪芽香,请您尝尝。”郑月秋素手捧着一枚青花茶盏,盈盈递向了国公府。
国公爷罗鸿轻咂了一口:“嗯——果然鲜醇甘美,沁人肺腑,不愧是贡品茶。可惜我口福有限,只能偶尔尝之。”
郑月秋闻弦歌而知雅意:“您若是喜欢,月秋那里还有一些,到时候都给您送来。”
罗鸿笑眯眯谢过了。
一向有些拐性的外侄女为何反常地殷勤,他可是心知肚明。不就是想嫁给元绍,在夫人那儿碰了钉子,就从他下手么?
郑夫人却面色不悦:“月秋,你这是有了姑父,就忘了姑母?”
“我哪儿敢啊?”郑月秋讪讪笑着,却张口不提分润贡茶之事。
“哎,我们夫妻一体,给夫人给我不都是一样的?何苦和子侄置气?”罗鸿连忙圆场,将此事揭了过去。
但他也没有说更多。
他对郑月秋态度如何,端看她能为了嫁给元绍拿出什么来。区区一盒雪芽茶,远不能让他松口。
“老爷,夫人——”忽地,一个婢女匆匆跑了过来。
屋中各怀心思的三人,目光顿时聚焦在她身上。
“出了什么事让你跑得这么急?国公府走火了?”郑夫人皱起眉头。
“是老爷……”那婢女顺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有个老人在公府大门前,自称是老爷的岳父,嚷着要见您。”
罗鸿顿时面露惊疑之色。
他看向身旁的姑侄二人相似的惊疑,顿时明白过来,这“岳父”自然不是现任湖广布政使司的岳父,而是从前那位前太师,陈朝安。
面对姑侄颇为二人奇异的神色,罗鸿轻咳了一声:“让他进来罢,不可失了礼数。”
婢女福身道:“是。”
“到底是元绍的外祖,我总不好拒之门外。”他对着郑夫人解释道。
郑夫人笑了笑,并未说话。
当她看不出来,这个薄情寡恩的人分明是想把失势的老岳父拒之门外,只是碍于她二人在场,才不得不做做样子。
郑月秋却有些不悦,又有些不安。
是元绍的外祖,那也是那狐媚子的外祖咯?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不会是想倚老卖老,逼着姑父让元绍和狐媚子成婚罢?
三人各怀心思,却见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个老人走进正院的花厅中。
老人鬓发微白,却梳得一丝不乱。虽无绫罗加身,行止间却有雷厉风行之态,不难想见当年佐政三朝的威风。
至于那年轻人,国公夫妇二人面生,郑月秋却一眼认出——是狐媚子的哈巴狗,那个叫晁正和的。
他是来告状的么?
“岳父大人许久不见,小婿这厢有理了。”罗鸿极热情地对他行礼:“这是我夫人郑氏和她的内侄女。”
话音方落,郑氏就站起身来见礼。
见一旁的郑月秋半晌没动静,忙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月秋,还不来见过老先生。”
“哦。”郑月秋不情不愿,敷衍地行了一礼:“见过老先生。”
罗鸿笑容微僵,暗骂郑月秋上不得台面。他亲口承认的岳父,不值得她行个礼么?岂不是没把这个姑父放在眼里。
岂料,陈朝安只看了郑月秋一眼,并未说话。
“岳父莫要见怪……您是来探望元绍的么?不巧,他今日去了国子监,后日才到休沐日,不如您改日再……”
“阿妩呢?”陈朝安问。
“啊?”罗鸿被打断,愕然不已。
“我问阿妩呢,我今日是来探望阿妩的。”陈朝安一瞬不瞬地望着女婿,只见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慌乱。
晁正和的话又在耳畔响起:“阿妩恐怕在国公府过得不好。”
陈朝安在心底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