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岛上一部分小孩的常态了。
手特别松的,诸如宁雪,都不用双胞胎做家务,她按天给零花钱,一天给个两分钱三分钱,是常有的事。
手紧一点的,就像宁棠和沈烈,也给三个小娃零花钱,但大头还是得他们自个做家务去挣。
大多数父母还是既不让小孩做家务,也不给他们零花钱,只有偶尔手松的时候,才会给个一两分打发打发。
大娃想想也是,但还是觉得挣钱太慢了,他艳羡地看了一眼电影院门口大排长龙,卖得火爆的几个小摊,托腮道,“要是我也能在电影院门口摆摊就好了,我肯定能挣很多很多钱。”
沈烈乐了,“人家摆摊,那是因为人家有手艺,会做好吃的,像爆米花、绿豆饼,哪个不要技术,哪个不要厨艺。”
宁棠逗他,“就是,你啥都不会做,你去那卖啥,卖空气吗,还是卖你炒糊的面饼。”
大娃不服气,鼓着小脸,“我不会做,我可以转卖啊,罗嫂嫂厨艺好,她也会做绿豆饼。”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罗嫂嫂做的绿豆饼,可比刚才那个卖绿豆饼的大叔做的,好看多了,肯定也比他卖的好吃。”
他说的头头是道,“我也不占罗嫂嫂便宜,我出钱买好绿豆跟面粉,让罗嫂嫂帮我做,我给她加工费,然后我再拿来电影院门口摆摊,指定比卖绿豆饼的大叔,卖得还要红火。”
沈烈跟宁棠对视一眼,没想到大娃还有这样的商业头脑。
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满是漏洞,就比方说,怎么从海浪岛运来江市,船票的费用怎么算,但大娃小小年纪,能想到这样赚钱的主意,就已经很让他们感到惊喜了。
还没完,大娃又接着道,“如果我真的要卖,我不仅要卖绿豆饼,我还要卖瓜子花生。”
沈烈问,“为什么要卖这两样?”
零嘴多的是,比方话梅、果脯什么的,为啥就卖瓜子花生。
大娃说:“因为一场电影将近两个小时,瓜子和花生有壳,吃起来费功夫,正好用来打发时间,我要是看电影的观众,我也会选择买瓜子花生,而不是绿豆饼,毕竟绿豆饼三两口就吃完了。”
“对了,我还要卖橘子汽水,瓜子和花生吃了会渴,看电影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不喝水,橘子汽水肯定好卖。”
沈烈细细琢磨,发现还真有可行性,忍不住跟宁棠说,“嘿,你说,如果真让大娃捣鼓,说不准真能让他赚个盆满钵满回来。”
宁棠也为大娃在做生意这方面的灵敏性感到吃惊。
不过大娃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一个小学生,还是得以学业为重,总不能白天上课,晚上炒瓜子来电影院卖吧,不说他们班主任周老师要找他算账,沈烈就得先请他吃竹笋炒肉。
吃完东西歇了一会,也才三点半钟。
回海浪岛最近的一班船票是下午六点的,中间这两个半小时,不知道去哪消磨时间好。
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宁棠答应给三娃买的钙奶饼干。
宁棠走到货架前,拿了四包钙奶饼干。
沈烈问她,“三娃一个人吃四包?”
宁棠道,“不是,这四包是给他们三个买的。”她瞥沈烈一眼,“就光给三娃买,大娃二妞不闹啊?”
沈烈一看,大娃和二妞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宁棠手里的钙奶饼干,点点头,还是宁棠想的周全,“那一人一包就行了,你咋买了四包。”
“大娃和二妞各一包,三娃两包。”宁棠道。
大娃和二妞各有一包钙奶饼干,三娃有两包,堵住小娃的嘴,谁也不会闹。
拿完钙奶饼干,宁棠余光瞥见麦片,金味牌的,花花绿绿的包装,十分显眼。
她想了想,又拿了一大包,一起结账。
金味麦片冲起来有一股奶香味,里面的麦片嚼起来特别细腻,吃起来一点也不比麦乳精差,卖得还比麦乳精便宜,三块钱就能买一大包,一大包里面少说四十小袋。
拿来给三个小娃补营养正好,还能配着钙奶饼干一起吃,也不卡嗓子。
买完这些东西,也才花了半个小时,现在正好四点钟。
宁棠和沈烈就带着三个小娃四处逛逛,消磨时间。
出了供销社,走两条街,就是一间照相馆。
照相馆的玻璃窗上贴了不少旧照片,白色的波浪边,有的都泛黄卷角了。
两大三小驻足在玻璃窗前,看着上面的照片。
这是一张单人照,一个梳着扎着高马尾辫,穿着蓝色连衣裙和白色凉鞋的年轻女孩骑在女士自行车上,两只手抓着手把上,双脚放开,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看照片的人都被她那份开心所感染。
还有一张双人照,是一男一女合拍的,女人梳着两条乌黑的马尾辫,穿着立领碎花衬衣,男人身穿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两人头挨着头,眼神中充满了对幸福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