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 回到骆家没一会儿,镇上那边的属下就送了消息回来了。 消息写在一张纸条上,杨若晴一眼扫完,然后将纸条放到了旁边的炭火盆子里烧掉。 坐在书桌边沉思片刻,杨若晴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在后院的鸽子笼里抓出一只喂得毛光发亮的信鸽,绑到信鸽的脚脖子上,再将信鸽放飞出去。 镇上,白梅斋。 大白一夜没睡好,以至于今早的生意都差点没开成,是最后红梅把他从床上撵起来的。 “外面顾客都拍了长队等着买早点了,你还赖在床上,生意不做了?日子不过了?” 大白打着呵欠说:“昨晚我大表哥跟我说的那个发财的计划,我琢磨了一宿,” “要是成了,谁还做这种小生意?一只包子都赚不到一文钱!” 听到大白的话,红梅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大表哥是啥样的人你不清楚?跟着他日进斗金?呵,他要真有那能耐,早自己埋头闷声发大财去了,还会想着你?” “换句话说,你要是寻到了一个发财的路子,你会跟小黑那说不?” 大白不假思索,果断摇头。 “怎么可能,我又不孬!” 红梅两手一拍:“那不就结了么?你不孬,难道你大表哥就孬了?” “他要是真有发财的炉子,第一说的人,也应该是他的同胞兄弟,堂兄弟,而不是你这个表兄弟!” “再说了,前几年他又不是没有带堂兄弟杨永柏做生意?结果呢?” “他把人家杨永柏的婆娘都给拐跑了,害得杨永柏家都没了,都没脸回长坪村。你难道想步杨永柏的后尘?” 红梅一番话,就像一瓢凉水,直接把大白泼了个透心凉。 他这才意识到,昨夜跟大表哥杨永仙的你那一番长谈,尤其是当大表哥见面就拿出那一条小金鱼出来送给红梅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做见面礼的时候,这份阔绰,一下子就让大白的脑子失去了判断,就想跟着杨永仙一起发大财! “红梅啊,这还得是你啊,我差一点点,真的差一点点就上了鬼子的当了!”大白满脸后怕。 他抬起头打量自己这铺子,三层楼的铺子,三楼住人,二楼是包间房,一楼是堂食大厅。 后院连带着灶房,还有好几间库房和杂物房,以及伙计们落脚的地方。 守着这样一个铺子,就算辛苦一点,只要每天都开张,一天下来刨除本金,基本能纯赚二两多银子! 每个月下来,再扣掉付给伙计们的工钱,再刨掉打点各方关系的支出,每个月到手的纯钱都有将近十两银子。 好好干,就这样干个一年下来,手头就有百来俩银子。 连续这样埋头干个三四年,到时候就能去县城的好地段买一套两进的院子,把家真正的安到县城去。 再这样接着干个两三年,到时候又是两三百俩银子到手,又能去县城置办两间铺面。 只要置办了铺面,往后靠着铺面收租金,都不愁吃穿。 若是不买宅子,也不买铺面,拿着这几百两银子去买良田,乖乖,就算当下一等良田都已经涨价到八两银子一亩,这三四百两银子砸下去,都能置办五十来亩! 到时候自己就是妥妥的小地主了,坐在家里,坐等收租就可! 总而言之,守着这个铺子就行了,不要去想那么多。 这铺子上下三层都是属于他和红梅名下的财产的,是自己的房屋,都不需要交租金的那种。 即便做不从县城人,现在也是妥妥的镇上人,早已摆脱了脏乱臭差的村子。 多好? 好! “那大表哥那边,回头我给找个理由回绝了!”大白说。 红梅点头:“那肯定啊,小金鱼咱留下,不还。” 大白犯难了,“那不行啊,那么贵重的小金鱼,咱既然不跟他合伙做生意,就不能要那么贵的东西!” 红梅打量着大白:“嗛,你这啥时候变得这么讲礼仪道德了呢?” 大白摇头:“不是我讲礼仪道德,而是大表哥这个人不好招惹!昨夜你没看到,跟他一块儿过来的商队的那几个汉子,个个都不是好惹的,瞅着就是一群亡命之徒!” 听到大白这话,红梅也有点害怕了。 “要那么说,那咱拒绝了他合伙的要求,会不会被他报复?”红梅问。 大白想了想:“报复应该不敢,毕竟这里是清水镇,距离长坪村也就七八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