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涛也走近了些,瞅了几眼老王家的老宅,又想了想,“老三,昨夜你没过来,有些事你应该还不晓得……”
王洪涛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议论是非的性子,何况在杨华忠‘上位’之前,他可是长坪村的里正。
而且在里正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
是老杨家三房的几个孩子争气,发迹了,加之杨华忠本人的品行也得到了大家伙儿的认可,所以王洪涛顺势而为,在推举杨华忠做长坪村里正的时候,原本还有人担心王洪涛会不会暗地里使坏,结果,王洪涛第一个带头拱杨华忠上位。
所以说,王洪涛这个人的觉悟和胸怀,还是不错的。
但是这会子,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把昨夜的事告知杨华忠。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家老汉怕是不放心我堂哥一个人带孩子,在这边留宿了。”
“今个一早就起了回去了,我那堂哥带着壮壮去了镇上,就是不晓得大白他们这会子咋安排的,咱也管不到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
杨华忠愣在原地,实在没想到昨夜就算是送梅儿去镇上求医,大白还折腾出这么多戏码来。
“这么看来,相对而言,小黑两口子还是比大白要靠谱,大白这个人,假!”
半晌后,杨华忠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王洪涛点点头,“我看你们老杨家和我们老王家,祖祖辈辈都没出过他那样有心眼的人,大家伙儿的心眼儿都给长他一个人身上去了。”
杨华忠苦笑。
“自己都当爹的人了,也有自己的铺子,平时话说的震天响,关键时刻就成了小孩子,就要喊舅舅,我这个舅舅能让他依赖一辈子?哎!”
杨华忠连连摇头,有事就舅舅,没事就路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王洪涛站在一旁,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拍了拍杨华忠的肩膀说:“人要长大,雏鸟要学飞,甭管是你这位舅舅,还是我这位小爷爷,咱总不能为他们保驾护航一辈子,”
“有些事吧,咱都冲在前头去替他们做了,日子久了他们就更不会做,也懒得去学得做,”
“从长远来看,这不是帮他们,这是害了他们。”
“所以老三啊,你也别想太多,这事儿就该他们自己来,两个那么大的儿子,娘生病了,就是考验他们的时候到了!”
杨华忠完全赞同王洪涛的话,“放心吧,我已经跟从前的想法不同了。那啥,缰绳给我吧,我待会回去的时候顺带把马车给骆家带过去。”
“不用了,你也忙,你还得去找老汉呢!”王洪涛说。
杨华忠道:“不用找了,老汉应是去了老太太那边,我把马先送回去,指不定老汉就回来了。”
待会送完马,估摸着孙氏那边早饭应该烧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他再去老宅,顺便给老太太也带碗早饭。
见杨华忠说的不是客气话,王洪涛笑了笑:“那咋好意思呢?我跟晴儿那借的,还要劳累你帮我送……”
杨华忠摆摆手:“没事没事,这没啥好讲究的,行了,缰绳给我,你忙你自个的去吧!”
既如此,王洪涛也就不跟杨华忠这矫情了。
道了句谢,将缰绳给了杨华忠,临分别之际,王洪涛突然想起什么,提醒杨华忠:“老三,最近几日你要是得空的话,叫上其他几个村老,咱碰个头,商量点事儿咋样?”
随着前面那几位老村老的相继过世,如今,临近六十的王洪涛已经升任为村老了……
杨华忠一怔,“啥事儿?”
王洪涛说:“这不,立冬也快了,乡亲们也不晓得从哪里听到小道消息,说今年的冬天是寒冬,比往年都要冷,所以大家伙儿想你这个里正牵头,带着大家伙儿开山砍柴,好储备着过冬用。”
庄户人家烧饭烧水烤火取暖全都靠着烧柴禾。
虽然背靠眠牛山,而眠牛山绵延几百里,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山中有山,一眼望去,似乎有着永远都烧不尽的柴禾。
其实不然,七成都是原始森林,野兽横行,各种叫不上名儿的树木花草疯狂生长,越往里去,路越难走,山中瘴气也更浓重,是很危险的地方。
所以长久以来,即便背靠大山,但乡亲们活动的轨迹都只是在山脚下,树林子里。
类似于刚才王洪涛提议的那种里正带头开山,也不过是仗着人多力量大,从山坡林子往上,往里再延伸一两个山头罢了。
对于偌大的眠牛山来说,撑死了不过是两三成的地儿。
但对于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来说,却是了不得的开山资源。
尤其是寒冬降临,地里没啥活计了,大家伙儿都喜欢在家里窝冬。
这个时候若是柴禾不够烧了,且不说火桶没法使,一家人冻,就连一口热饭热茶都很难搞到嘴里。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