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
灶房里,绣绣和李巧儿这对姑嫂在那你推我让的,看着氛围还不错。
但是,灶房外面的杨永进却不想再磨叽下去了,他用力咳了一嗓子,然后直接进了灶房。
绣绣和李巧儿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李巧儿。
自打他爹在善园做出那种事情并败露后,不仅爹她自己身败名裂,就连李巧儿在村里行走,都被波及。
且不说从前那些跟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们渐渐疏远了她,青天白日的她在村里行走,村里有些无聊的男人,或者老光棍老鳏夫啥的,还会对她进行目光,或者言语上的调戏。
她知道这些人一方面是在报复爹的罪行,所以也想要她这个做女儿的来承受承受那种被男人调戏的滋味。
还有一方面原因,也是出于人性的恶。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对她揩油。
所以自打爹出事后这段时日,李巧儿是尽量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算要去菜园子里摘菜,或者去河边洗衣裳啥的,她都会趁着人多的时候去,又或者跟着堂嫂她们一块儿出门。
所以,此刻外面天才蒙蒙亮,家里的院子门还是关着的呢,这灶房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因为灶房的光线比较昏暗,李巧儿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反正就是很高大,她当时就被吓到了,低呼了一声像只小兔子般躲到了绣绣身后。
绣绣自己也吓了一跳,但随即她就认出了这个冲进来的高大身影是谁。
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老子啊,从小到大就是看着这个身影长大的,身上还流淌着对方的血液,能不熟悉嘛!
“爹!”
绣绣惊喜的叫出了声,同时拿手去拍身后还在躲着的李巧儿,安抚她:“别慌,是我爹呢!”
“啊?”李巧儿也从绣绣身后伸出个头。
而此时的杨永进也已经进了灶房,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发作。
“绣,你娘打发我过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杨永进进了灶房,看着面前已经梳了妇人髻,腰间围了围裙的闺女,心中百味俱存。
原本失眠了一宿,在心里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叮嘱闺女,但此刻,千言万语如鲠在喉,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他将篮子伸到了绣绣面前,语气生硬的说。
绣绣愣了下,昨天才刚嫁过来,带着那么多的嫁妆,简直就把家给搬空了。
咋这睡了一宿,爹又给送东西过来了呢?
“爹,这篮子里是啥呀?”绣绣接过篮子,篮子还沉甸甸的呢,她不免好奇的问。
杨永进看了眼躲在绣绣身后的李巧儿,欲言又止。
李巧儿也不傻,她站了出来,跟杨永进那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对绣绣说:“嫂子,你们先说话,我去把我娘和哥哥叫起来。”
绣绣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杨永进已经出了声:“不用叫,我跟我闺女说两句就要回去了,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李巧儿愣了下,再一次感觉亲家公有点像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于是她什么都不说,也不问,赶紧出了灶房门。
而灶房里,绣绣却有点埋怨杨永进:“爹你做啥呀?你这副黑着脸冷冰冰的样子,把我小姑子给吓到了呢!”
杨永进听到绣绣这番以嫂子身份去维护小姑子的话语,心情更加复杂了。
她是他和八妹拍打着翅膀努力想要保护在羽翼下的孩子,结果,她现在嫁人了,如此快的进入了嫂子的角色,还想去保护别的人。
杨永进心里说不失落,那是自欺欺人。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对绣绣发飙的,因为他早已想通了,也答应了曹八妹。
于是他指着那篮子对绣绣说:“这里面都是食材,是昨日你出阁家里办酒席剩下的。”
“啊?这样啊?”绣绣揭开了篮子上盖着的帕子,里面果真满满当当分门别类都是食材。
整只的甲鱼,很肥硕。
“爹,这些食材你们留着慢慢吃呀,送来给我做啥?我在李家有的吃呢!”绣绣说。
杨永进黑着脸,没好气的说:“昨日他们回去说,李家这边的酒席磕碜死人,大家都没吃饱!”
绣绣瞠目结舌。
脑海里随即也想起昨日晌午自己吃到那正酒席的时候,还以为夹了一筷子田鸡腿,结果是一颗老大的蒜头,以假乱真!
还有那满嘴都是红薯粉的肉丸子……
“他们家那酒席也真是……”绣绣嘴里咕哝着,也确实跟不爽,但随即她又看向手里的篮子,更觉得羞恼。
“爹,就算他家酒席不上档次,可你们送这些东西过来又是做啥呢?这不是埋汰人嘛!”
绣绣非常不高兴的将篮子重新往杨永进手里塞。
杨永进说:“今个上昼你奶,你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