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是搁在以前,杨华忠听了肯定感动。
甚至,都不需要杨华梅刻意说出来,杨华忠自己就会鞍前马后的帮她出谋划策, 而不仅仅就是当着她的面在主治大夫那里询问询问。
“你还是别了吧,我虽是你三哥,但咱如今各自都有家庭和子女,你的主我做不了,我也没那个兴趣去做!”
昨天小黑的事还在那呢,当时你梅儿是咋样跟我这数落埋怨的?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联起手来欺负你的抱被儿子!
杨华忠是彻底的心凉了,心塞了。
送昏迷不醒的杨华梅来县城医馆,还帮忙颠覆了一些药费, 这已经是他最大最大的付出了。
不可能再有其他, 更不可能为接下来的治疗安排出谋划策,不存在!
杨华梅直愣愣望着杨华忠,红通通的眼睛里泪水在打转儿。
“三哥,你,你咋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呢?”
她喃喃着问,声音沙哑低沉,神色黯然绝望,“尤其是在我这样的情况下,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跟我划清界限的话,三哥,你好狠的心呐!”
杨华忠皱眉,“如果我真狠心,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听你废话了,我家里,可是还有庆安郡的亲家过来做客的, 我把亲家给丢那没有招呼,尽哎整你这些破事了,我狠心?呵呵,到头来还是我狠心!”
杨华忠怒极反笑,轻轻摇头,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杨华梅看到杨华忠这样,也有些害怕了,忙地改口说:“三哥,先前是我太急了太怕了,才口不择言。”
“我本意不是那样子的,我当然晓得三哥是疼我的,护我的,不然也不会送我来医馆……”
“三哥,栓子没了,大白又年轻,咱爹娘也不在身边,我这腿又废了,我这不是慌到了么,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依靠啊。”
“三哥, 这种时候,要是连你都不管我, 那我,那我真的只能去死了!呜呜呜……”
说到悲伤处,杨华梅再次扯过被子捂住脸,藏在被子底下呜呜的哭。
杨华忠见她哭成这样,颇为烦躁。
刚好这时候,大白拎着食盒进来了。
“三舅,娘,吃饭了。”
被子底下的杨华梅还在抽泣。
大白愣住了,看着被子那边,又看着杨华忠。
“三舅,我娘她,她咋回事啊?”他问。
杨华忠说:“你回来的刚刚好,先前陈大夫的那些话,想必你也晓得了,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
“接下来该咋样治,你来跟你娘商量,你是长子,是时候担起这些责任了!”
撂下这话,杨华忠转身往外走。
大白喊住他:“三舅,食盒在我手里啊,咱边吃边商量吧?好不?”
然而,杨华忠看都不看那食盒,直接摇头。
“我自个去外面吃就行,你们娘俩边吃边商量吧,等我吃完饭回来,我要听到结果!”
杨华忠撂下这话,不再在病房里多做停留,直接背着手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贴心的将病房门给他们母子带上,好让他们能有个私人的空间好好商量事情。
至于他这个外人,就不打搅了!
杨华忠在医馆斜对面的一家小面馆坐了下来,点了一碗排骨面,外加了两只卤的鸭爪,要了二两烧酒,一碟花生米,饱饱的吃了一顿。
昨天几乎一整天都在路上奔波,到了县城后也没怎么安顿,治疗,陪伴,安抚,跟陈大夫那里了解情况……
直到今天上午才得以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饱的了。
杨华忠现在就想着,希望大白和杨华梅能够商量出一个明确的决策过来。
要么去庆安郡继续瞧病,要么就回老家村子里去。
扪心自问,杨华忠还是希望大白能劝杨华梅继续庆安郡治病。
但他是不会同去庆安郡的,他会赞助几两银子,这已经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他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去陪伴去护送了,送到了县城,足够!
等到杨华忠吃饱喝足,结了账,并跟面馆的掌柜闲聊了几句回到医馆后院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怔愣了下。
只见杨华梅已经穿戴整齐,被大白扶着靠坐在床边。
而另一边,大白已经抖开了包袱卷,正在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因为这趟临时出来的,出来的时候以为在镇上就能治,到时候缺了什么,临时打发人回家取都没关系。
所以大白再怎么收拾,也就一只包袱卷的行李。
“这是……商量出结果了?”杨华忠问。
杨华梅脸色闷闷的,不高兴,看了杨华忠一眼,也不回应,还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杨华忠也没指望她回应,他也不是回来看她脸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