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胜的手上,粘着一块红色的东西,还有些腥味儿。
像是……
“这是还没干涸的鸡血。”杨永青又大声说。
“那又咋样,我自个都不晓得在哪粘的。”杨华胜说着,收回手在身上蹭了几下。
杨若晴朝杨永青示意了下,杨永青屁颠着过去拉开衣柜拿出一件衣裳来抖开。
“华胜叔你看看这衣裳上是啥!”杨永青大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陪着杨华胜的眼神一起望过去,杨永青……他手里举着的衣裳顿时成了视线的焦点。
那衣裳上,沾着一大片的红色,淡淡的血腥味这回是真切的飘进了每个人的鼻孔里。
“华胜叔,你若是没有去翻过衣柜,又咋会粘上鸡血?”杨若晴重新将话语权拽回手里,清声问杨华胜。
杨华胜盯着自己的手,又去盯着那衣裳,一时竟有些慌乱。
“就算是鸡血,也,也没啥稀奇的,我这手不晓得碰了多少东西……”
“华胜叔,人证物证俱全,你还不承认,是要我们把你送去县衙让县太爷来断案不?”
杨若晴双臂环抱,目光冷下来,带着几分警告。
骆风棠不打算再遵守之前杨若晴的安排不轻举妄动,他拨开人群来到杨若晴身旁。
高大的身形往哪一站,杨若晴顿时感觉强大的靠山来了。
而杨华胜的感觉就很不舒服了,眼前的光线都跟着暗了下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直不起腰。
“晴儿,别跟这种人废话,先绑了,明日一早送官!”骆风棠的言语间都是不耐烦。
民不与官斗,一入官府深似海。
杨华胜顿时就吓得原形毕露,阵脚大乱。
他下意识就往外跑,然后,被骆风棠从后面捏住他臂膀按倒在地……
……
因为要先顾着料理小老杨头的后事,腾不出手来处理杨华胜。
所以这事儿由老杨头这个一家之主来拍板,他让人先把杨华胜关到柴房去,不管后面咋样处理,先关一阵子让他吃点苦头。
“还有永兵堂弟,也一起关了。”一句轻飘飘的话飘过来,说话的人是杨若晴。
永兵娘原本正在那里打骂杨华胜不争气,做些不入流的事儿连累他们娘俩丢人现眼。
听到杨若晴说要把杨永兵也一并关起来,妇人这下急眼了,直接一蹦三尺高。
“关我儿子啥事儿?不准抓他,谁抓我跟谁急!”
“急也要抓!他们俩是同谋,我和我四婶都撞破了。”
杨若晴说的轻描淡写,但态度却是毋庸置疑。
刘氏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上场时间,立马把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一股脑儿背了出来:“没错,当时我和晴儿从后院过来,我鞋子松了让晴儿等我一下,结果过来两个人在哪里叽叽咕咕,就是杨华胜和杨永兵这父子俩。”
“他们当时躲在那儿就在合计咋样算计小叔的棺材本呢,我和晴儿听得真真的。”
“要是没听真切,夜里又咋会弄出这样的局来让你们入套呢?”
“你说看到就看到?谁信啊?你是啥样的人咱长坪村谁不晓得啊?你说的话我不信!”
面对永兵娘倔强的辩驳,刘氏不仅没有恼怒,反倒也学着杨若晴那样双臂环抱,气定神闲的说:“你信不信不打紧,其他人信就醒了。”
永兵娘的目光扫过屋里其他人,别说其他人了,就连站在屋外围观的左邻右舍,那表情显然都是信的。
永兵娘疯了似的抱住杨永兵,鬼哭狼嚎,死活不让其他人将杨永兵带走。
杨永兵呢,明明是遗传了老杨家的良好基因,长得高高大大,可这会子却像个精神上的侏儒。
他吓得躲在他母亲身后,浑身颤抖,嘴里更是语无伦次的嚷嚷着:“不关我的事,那是我爹一个的主意,你们要抓就抓他,别抓我啊……”
这话说的……
让屋里屋外少数一两个对他还存有丝毫恻隐心的人,那感觉瞬间归零。
见永兵娘还是死死抱着杨永兵不撒手,刘氏直接摆手:“她要去陪她儿子和男人,一起带走一起带走。”
这回,杨华明,杨永青他们再没跟杨华胜一家磨叽,直接过来一起带走了。
带去哪?
自然是带去村口老沿沟以前住的那个小院子里,老杨头自从上回淹水,就一直顺理成章的住进了杨华忠家。
原本以为水退了,他那边的小院子也修缮好了,他自己或许会提出搬回去。
结果,老汉啥话都不说。
既然老汉不主动提要搬回去,杨华忠和孙氏肯定也不可能主动让老杨头走。
甚至于,杨华忠心里还暗暗欣慰,感觉老汉没以前那么作了。
愿意跟儿子们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