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交待?
要咋样的交待啊?杨华梅傻眼了,脑子里甚至一片空白。
这时,地上的小黑突然挣扎着往杨华梅的脚边靠,嘴里还惊恐的嚷嚷着:“娘,莫把我扔下,他们都是坏人,会弄死我的!”
杨华梅转身,一巴掌狠狠拍在小黑的脸上。
这一下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惜,打得小黑当时就懵逼了,脑袋歪到一边,嘴里吐出一颗血牙。
“哎呀!”
鲍素云被吓到了,惊恐捂住双眼。
谭氏也侧目,不忍直视。
老杨头更是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对杨华梅说:“小时候虎头虎脑的多招人稀罕,咋长着长着就变成这样了呢?哎,这孩子长大了真是不讨喜,我们老杨家的那些也一样。”
得,杨华忠他们这又莫名被牵扯上了。
“晴儿,你就说吧,想我给个啥样的交待,只要你们开口,就算今个把这畜生打死在这里,我都不带皱一下眉的。”
“就当,就当我少生了一个儿子罢了!”
夜风撩起杨华梅蓬乱的头发,她的脸在院门底的灯光下愈加惨白。
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赌气的成分,而是下定了决心要断腕!
大伙儿都被杨华梅的这种态度所震惊到了,小黑更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他母亲要大义灭亲。
顾不上掉牙的疼痛,反绑着手脚的小黑像一条肥胖的蚕蛹似的朝杨华梅这儿奋力蠕动过来,嘴里更是含糊不清的哭喊着央求着:“娘,娘,你别这样啊,我错了,真的错了,娘你别不要我!”
“你现在才晓得错了?”杨华梅冷冷盯着脚边的小黑,一字一句问,
小黑狂点头,差点没把脖子给拧下来。
杨华梅笑得凄凉,绝望,“现在知错,已经晚了。”
小黑愣了下,下一瞬他突然梗起脖子,脖子上的青筋一条一条梗起。
突然,他把脑袋往地上撞。
像小时候那样一生气就撞墙,那会子不管是大白还是小黑都喜欢这样,稍有不顺心就拿自个脑袋去撞,遇到墙就撞墙,遇到桌子就撞桌子。
这个习惯经历了很久才给纠正过来,如今,小黑再一次发作了,拿脑袋去撞坚硬的地面。
而且这一下又一下,第一下只是象征性的撞了一下,力度并不是太大。
可是当撞完第一下之后发现并没有人过来拉他,第二下就加重了力度。
依旧没人来拦他,然后从第三下开始就火力全开了。
那脑袋磕在地上梆梆作响,清脆响亮,似乎要跟地面同归于尽似的。
杨华梅绷紧了身体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小黑的自残举动。
其他人也都没有动。
小黑愣了下,抬起头,那脸上早已血流满面。
他看了眼众人,“我错了,我死,我用死来做交待,娘你原谅我。”
“你们也不要为难我娘,我闯的祸我来扛!”
小黑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脑袋重重磕向地上。
这一下的力道要是落到实处,小黑的脑袋真的要碎裂,脑浆都要喷出来。
这一回杨华梅终于有了反应,她尖叫了一声再也控制不住俯身想去拦,一只脚突然从斜侧里伸过来勾住了小黑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托了起来。
是杨若晴这个大肚婆,此刻表演了一把金鸡独立呢。
杨华梅刚好趁此机会上前去将小黑一把抱住,摸着小黑那血淋淋的脸,杨华梅再也忍不住扯开嗓子嚎啕大哭:“我的儿,我的儿啊,你要是没了,叫娘咋活?娘也不活啦,不活啦……”
哭声划破了这一片的夜空,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鸟雀。
……
福伯和旺生父子俩都下了山,福伯去杨华明那屋里给杨华明检查伤势,旺生则在杨华忠家的堂屋里为小黑处理伤口。
从清洗到上药,再到包扎,小黑破天荒的一声都没吭,双手死死抓着杨华梅的手不放,生怕杨华梅转身跑掉又不要他了。
杨华梅感觉到小黑的身体紧绷得像弓一样,口中不时倒抽着凉气,她知道他肯定很疼很疼。
这孩子从小就怕疼,虽是小子,养的却比一般女孩子还要娇气。
这会子竟然吓得连疼都不敢叫了,可见今个的事儿对他的心理造成的影响不是一时半会能抹掉的,杨华梅的心也紧紧揪在一起。
等到旺生处理完了伤口,又抓了药叮嘱了一番后,杨华梅跟小黑这柔声说:“你别怕,你是娘的儿子,永远都是。“
“就算这世上的人都容不下你,还有娘。就算要死,也轮不到你去死,还有娘。“
小黑脑袋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脸也肿了,整个人看起来真的像一只狼狈的猪头。
但杨华梅不嫌弃这只猪头,反而将这只猪头紧紧搂在怀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