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他们又劝了一番,张有福这才免为其难的收下肉和酒。
双方都不是喜欢呱唧呱唧的人,东西带到,感谢的话也说了,坐了片刻也就各自散去。
回到家,杨华忠跟孙氏那说:“之前接触的少,不甚了解,张有福这个人不错,就是可惜了!”
孙氏很多时候跟杨华忠都是心有灵犀的。
这句可惜,杨华忠没有明说,但孙氏听得懂。
还不就是外面那些传言么!
“哎,这都是命啊!”
对此,孙氏只能唏嘘,端来洗脚水给杨华忠泡脚。
“听说张有福的老娘早年就瘫痪了?”孙氏又问。
杨华忠点头,“有七八年了吧,都是张有福在伺候,今个我们过去也问了俩嘴。”
“他娘一直药不能停,张有福这些年赚的钱,都是花这上面了,家里一穷二白。”
孙氏再次点头:“倒是个真孝子,像他那样勤快的男人,若是有个女人一块儿过日子,帮他把家里撑起来,好让他腾出手在外面做事,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好。”
杨华忠笑了,“这还用说嘛,不然咋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
“一个家庭,男人是顶梁柱,女人啊,是那挡风的墙,合一块儿就是一个完整的家,谁都不能缺!”
“对了,改明儿啊你喊上素云一块儿,拿点吃穿用度的东西再去张家走一趟,看望看望张有福他娘。”
“今夜我们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不方便进去说话。”
对于杨华忠交待下来的事情,孙氏自然是爽快点头:“明日一早我就去喊五弟妹,年前就这两天了,把这事儿给办了心安。”
与此同时,五房,同样的对话也在杨华洲和鲍素云之间展开。
杨华洲也交待了让鲍素云和孙氏一块儿再去给张母‘送温暖’的事,鲍素云自然也无二话,牢记在心头。
然而,当同样的话题在四房杨华明和刘氏之间进行的时候,话风就变了。
“诶,老四,你今个跟三哥他们去张有福家送五花肉,那五花肉多少斤啊?”
刘氏翘着二郎腿在那嗑瓜子,身上,脚边地上,全都是瓜子壳。
杨华明歪着身子靠在床上跟玩儿似的往嘴里扔炒得脆脆的黄豆子,咬得嘎嘣脆。
“连皮带肉刚好六斤,三分瘦七分肥的猪前座啊,好肉!”杨华明忙里抽空的回刘氏的话。
刘氏心中的小算盘噼啪一顿敲:“这会子年节跟下猪肉涨到了二十文一斤,六斤那得一百二十文呢!这钱是哪个出的?该不会是你们仨分摊的吧?”
杨华明白了刘氏一眼:“瞧你那小气劲儿,分摊咋啦?不就四十文嘛,你少嗑几把瓜子的事儿!”
“你放屁!四十文我能买一麻袋瓜子嗑到断气!”刘氏从凳子上弹起来,冲到床边叉着粗壮的腰朝杨华明一阵嚷嚷。
“该不会真是分摊的吧?凭啥呀?梅儿落水凭啥咱要出钱啊?”
“她可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就算是答谢,这钱也该他们老王家出,咱还轮到咱老杨家了?咱可是早就分了家哦……”
“老娘跟你说话呢,你给我坐起,坐起!”
刘氏一顿拉扯,被杨华明烦躁的推倒在地,但他自己也嘟嘟囔囔着坐起了身。
“你这女人真不经逗,那钱你用脚趾头想想咱也不该出啊,放心吧,是咱娘掏的腰包,走公中出的呢!”
刘氏被推倒在地,原本是打算爬起来发飙的。
听到这话,火气顿时就下去了。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凑到床边:“咱娘出的?你不早说?嗨,虽说咱如今也不缺还四十文钱,可不该咱出的钱咱出了,想想就不甘心!”
杨华明嗤了声,“我当时担心死了,生怕三哥和五弟又要站出来做老好人,幸好咱娘抢着掏了钱,也省了我出来唱反调。”
刘氏满脸赞同,附和道:“嗨,说到底还是咱掏的钱,你娘的钱,不也是咱平日里孝敬的嘛?她又不能自个挣钱?”
“这事儿啊,回头有机会咱还得跟老王家那边提一嘴。”
关于刘氏的提议,杨华明反应不强烈。
可提可不提,只要没从自个兜里掏钱出去,啥都好说。
“对了,外面人都说张有福是个假男人,这才娶不上婆娘,老四,你今夜过去见着那个张有福,你感觉咋样?”
刘氏挨着杨华明身边坐了下来,拍了拍杨华明的手臂,又开始八卦了。
杨华明对这个话题,反应比上一个话题要强烈。
他抖了抖腿道:“还别说,我今夜特地近距离留意了张有福,喉咙上那个结,嘴巴上的呼吸,说话的粗嗓门,手指的动作……”
“我全给细细瞧了一遍,该有的他都有啊,一点儿都不娘,说话也不竖兰花指,很爷们的一个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