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道:“去年是去年的,今年是今年的,一年一度新嘛。”
“这羊毛衫老贵了,家这边都没得卖……”王翠莲又道。
去年她穿出去,不晓得多少人羡慕,可是跑遍了整个望海县都买不到一件。
杨若晴抿嘴一笑:“再贵也无妨,咱自家的产出,穿的起。”
羊毛衫是件精细东西,稍微钩拉起一根线头都可能让整件衣裳就此废掉。
而且庄户人家习惯了干粗活,浆洗的方式也很暴力,不适合将羊毛制品的市场开拓到这边来,所以杨若晴只赚京城那边贵人们的钱。
“大妈,今天我得出去一趟,可能要耽误几天才能回来。”
“啊?你去哪啊?”
“我去白岩镇,之前答应过小安帮他找一位大夫。”
临近重阳节,山里的野菊花开的正旺。
蒋桂玲这几日身子越发的沉,从屋里走到堂屋再到灶房都要歇息好一阵,只觉得腚儿两侧的骨头都要裂开了。
鲍素云心疼不已,索性让蒋桂玲躺在床上不要下地,一日三顿都是家里人送到床边。
即使如此,蒋桂玲还是一日比一日疲惫沉重,肚子时不时的痛。
鲍素云知道媳妇这怕是要生了呢,她紧张,蒋桂玲更紧张,一家人都紧张得不行。
最后还是孙氏出主意,让先问问蒋桂玲的意思,要是她乐意,就去蒋家村把蒋桂玲的老娘接过来陪产。
女人嘛,头一回生娃肯定害怕,即便婆婆再好,可涉及到一些隐私的东西,终究还是自个亲娘在边上照看更方便。
啥娘家婆家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产妇和孩子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鲍素云于是跟蒋桂玲那提了一口,心里还有点担忧媳妇会不会误解是自己这个婆婆不想伺候。
没想到,蒋桂玲满口就应下了,而且还很欢喜。
鲍素云松了一口气,看来媳妇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又不好意思开口,幸好三嫂提了个醒。
隔天,鲍素云就打发大宝带着礼品去了一趟蒋家村,晌午之前就把蒋母给接回来了。
有了蒋母陪着蒋桂玲,蒋桂玲临产前的焦躁情绪松缓多了,娘俩个天天在屋里待着,说着贴心话,耐心等待孩子的随时降临……
鲍素云也因此腾出了空,一门心思的打理家务,烧饭烧菜。
绵绵突然就没活计做了,这不,听说山里的野菊花开的正旺,蒋桂玲想要一些来插瓶,绵绵赶紧约了三丫头和绣绣她们去山里摘野菊花。
刚好李伟来了绣绣家送重阳酒,听到绣绣要去摘野菊花,于是对绣绣说:“山里路不好走,我担心你摔着磕着,我陪你一块儿去吧,我熟。”
绣绣一听这话,心里暗暗高兴。
“你家里没事儿吗?陪我去摘野菊花耽误了你家里的事儿,你爹娘会不会骂你?”
李伟笑着摇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陪着你我不放心,听说上回香香姨掉到地沟里去了,我怕你也掉下去,我给你们探路得了。”
绣绣脸微微红了,小声说:“好,那就随你吧。”
听说李伟要陪绣绣去摘野菊花,姜先俊也想陪绵绵去。
“先俊你今个上昼咋回事?干啥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啥事儿?”
姜母蹲在屋子里洗衣裳,抬起头问。
姜先俊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娘,家里,家里没柴禾了吧?我想去山里砍些柴禾回来。”
姜母笑着摆摆手:“难为你了我的儿,还想着那些,放心吧,家里柴禾多着呢。”
“娘,那、那我……”
“要是你爹老子没啥事儿吩咐你,你就自个去玩吧,横竖都农闲时候多玩玩也是好的。”
“娘,我不想去玩,我,我想去山里摘野菊花,成吗?”
摘野菊花?
姜母猛地抬起头,诧异打量着面前高高大大的儿子。
儿子虽然长得白净,浓眉大眼双眼皮,标致得很,可是却一点儿都不娘气,咋还想到要去摘野菊花呢?
“跟谁一块儿去啊?”姜母笑吟吟问。
姜先俊不好意思说,红着脸,低着头,脚尖踩着地上一颗小石头子,吭吭哧哧的还是不好意思说。
姜母目光一转,笑着问:“该不会是跟绵绵一块儿吧?”
姜先俊脚下动作一顿,看了姜母一眼,羞红着脸点点头。
姜母脸上的笑容猛地没了,把手里湿漉漉的衣裳往盆里一丢,“不准去!”
姜先俊一愣,愕然看着姜母,不知母亲怎么突然就动怒了。
“李伟陪绣绣去……”
“李伟是李伟,你是你,他陪他的,关你什么事?你不准去!”
“娘,绵绵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陪她……天经地义啊。”姜先俊弱弱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