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云点头说道:“又是这个唐景辉呀,他这是坑害我大齐军卒呀!”
“不过你最近的嗅觉不大灵光啊。”齐星云对张廷玉笑着说道。
张廷玉最近久不在皇上身边,又没有读心术,自然不晓得皇上最近的重心是在尊王、卫王背后的人。
这一桩桩的事,安排的极为机巧,甚至连张廷玉都给瞒住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唐景辉,但是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张阁老,陪朕去一趟金石学社,据说有古代名字帖在拍卖,朕也去见识见识。”齐星云笑着站了起来,准备去这个金石学社。
由于宁峰憨憨的本性,导致其对各种事端都不太敏感。
憨虽然有点蠢笨,但是也有好处,那就是足够忠心。
宁峰的忠心,巡视各宫舍的安全也足够的细心,导致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无从下手,只能用一些小手段才恶心自己。
如果自己出现在宫外呢?齐星云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反应,会做如何的应对。
他不想等到禾安易回到京城了,禾安易作为一个纯粹的武将,冲锋杀敌,靖边安国才是他应该有的作用。
连张廷玉这样心思极为机巧,已经做了四年宰执的他,一个不小心就中了招,可想而知,禾安易若是真的在京城逗留太久,也躲不过阴影处射出的冷箭。
齐星云决定亲自前往金石学社,离开守备森严、无从下口的京城皇宫,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定然会暴露无遗。
他想要在禾安易回京之前,把那个深居于幕后之人揪出来!
“皇上,这……”王昀有点为难,他是一万个不同意皇上这样的做法。
齐星云将常服套在身上,笑着问道:“怎么,担心朕倒是随意拍卖,花了内帑的钱?”
“那是皇上的钱,怎么用当然是皇上说了算,臣怎么会有非议!”王昀连连摇头的回答着。
齐星云系上了常服上的腰配,笑着说道:“那就是担心内帑的钱不大够,影响我大齐皇室的威严吗?”
王昀无奈的看着皇上,说道:“内帑虽然没多少钱,四处投钱,但是买了他这小小的金石学社,还是小意思。”
齐星云踏出了文德殿的宫门,笑着说道:“那就,走着。”
王昀看了张廷玉一眼,也是一脸无奈,皇上这个岔开话题的能力,越来越难以应付。
皇上决定的事,也越来越难以改变,以前种师道在时候,还能劝两句。
张廷玉跟上了皇上的脚步,走上了大驾玉轳,王昀一甩袖子,也跟了上去。
大齐皇城司上一指挥宁峰带着一队队明黄色明光甲亲从官,在前面开路,手弩上弦,甲胄在身,连面具都扣在了兜鍪之上。
“开宣德门!皇上出巡!”宁峰大声喊着,让亲从官打开了皇宫外城城门,甲卒鱼贯而出,快速的清理着街道上的行人,令其退避。
齐星云盯着车窗外的京城盛景,那些行人虽然退避左右,但是依旧探着身子,从甲士的缝隙里,打量着大齐皇帝的车驾。
张廷玉看着面色极为严肃的皇上,有些为难的说道:“皇上,臣以为就是找出皇上想要找的那个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朕知道。”齐星云淡淡的回应了三个字。
他当然知道,就是把那个想要自己挪位置的人找出来,也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大齐眼下的根本矛盾,是实力大增,地位日隆的大齐军卒们,得到了更多的社会资源,这些原本属于士大夫阶级的社会资源,被摊分到了大齐军卒手中。
日益不满足于现状的大齐军卒,希望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虽然他们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不满足于现状的野心,但是向战的渴望,代表着大齐军卒对利益的渴望。
而原本的士大夫阶级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并且想要夺回属于他们的特权和资源。
而大齐军卒利益的赐予者,自然是自己这个大齐皇帝。
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虽然大齐已经夺回了辽东郡,将蛋糕做大了几分,但是依旧不能够满足所有人的胃口。
而这次的对手,只是士大夫阶级们推出来的一个代言人而已。
在钱州的时候,齐星云就对着张廷玉的札子,发呆过很久,他不明白自己将黑土区分给大齐军卒,为何遇到如此大的阻力。
也是在那时,他也想清楚了这种矛盾的本质。
如何彻底瓦解士大夫阶级,是他思考了良久之事。
“皇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张廷玉略微有些疑惑的说道。
齐星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时机未到,现在言之过早。”
“皇上,要不等禾安易将军回来?”张廷玉有些迟疑的说道,他觉得皇上冒这个险没什么必要,等到禾安易归京,大兵进城,自然没人敢再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