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眼泪掉下来,“我不敢说,我觉着这事儿丢脸,我只想躲着他。”
“是嫂子,她看到我哭,追问下我才跟她说的,嫂子今个是帮我出气。”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孙氏咬牙切齿:“张祥子那个畜生,活该被咱桂玲打,打死都活该!”
鲍素云则是抹着泪,把绵绵紧紧抱在怀里,“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老五不在家,我这个做娘的竟然连自个的闺女都护不住,在我眼皮子底下闺女被人欺负,我有罪……”
“素云,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张祥子,心术不正!”孙氏道。
“桂玲打得好,打得好啊!”孙氏又道。
可一想到自己先前送去的东西,孙氏就觉得不值。
鲍素云抹了把泪,突然站起身来,“我要去把鸡蛋和红糖拿回来,给那种畜生吃,我还不如拿去喂猪呢!”
绵绵一把拉住鲍素云,“娘你别去!”
孙氏也拦住了鲍素云:“拿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这会子去拿,倘若闹起来岂不是把这件事闹得人人都晓得?”
鲍素云愣了下。
孙氏看了眼绵绵,接着道:“原本只是摸了下手的这种小事儿,指不定祥子爹娘他们都还不晓得,你去这么一闹大家伙儿全晓得了,到时候事情传出去,别人不晓得要议论成啥样,对咱绵绵的名声不好。”
绵绵,是鲍素云的软肋,她刚才也是气得冲动了一把。
此刻被孙氏的话点醒,人也冷静了一些,“确实不能去,那我就当是喂狗了,往后那个张祥子要是还打咱绵绵的主意,我、我、我就带着绵绵去庆安郡找她爹!”
……
老张家。
老张家今夜的夜饭很是丰盛。
祥子娘把孙氏送来的野山菌炖鸡热了,又把那两条大鲫鱼给红烧了。
鲍素云送过来的鸡蛋,她炒了满满当当一大碗的辣椒炒蛋,把早就分家出去单过的大儿子媳妇还有两个孙子也叫了回来,夜里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儿吃着喝着,很是惬意。
酒足饭饱,大媳妇去灶房收拾碗筷,大儿子陪着张癞子说话,祥子娘发现祥子不在堂屋里,便来了祥子的屋里。
看到小儿子祥子仰着头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正瞪着帐子顶蓬发呆。
“帐子上全都是补丁,有啥好看的?来,儿子坐起来,跟娘说会话。”
祥子却懒洋洋躺在那里,不想搭理妇人。
妇人坐在床边,打量着祥子,看到他挨打的那边脸还肿着,心疼之下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那个蒋桂玲,不是个好东西,下手这么重,这个泼妇,等回头她再来咱长坪村,看我不撕了她的脸……”
祥子听到他娘的骂声,终于有了反应。
“娘,那个蒋桂玲,到底是啥来头啊?咋脾气那么大?”祥子问。
小时候,家里上面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
哥哥就算了,他不听话,哥哥有时候还要揍他。
三个姐姐可就不同了,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让着他,他一个不顺心就拿拳头打她们,拿脚踹她们,偷看最小的姐姐洗澡,姐姐都敢怒不敢言。
虽说如今三个姐姐都出嫁了,可他哪回去三个姐姐家蹭饭,姐姐敢不招呼的?
从小到大,今个还是头一回挨女人的打,这打的,窝囊啊,明日走出去,不晓得多少人要拿这事儿取笑了。
“哼,那个泼妇能有啥大来头?不就是仗着她爹老子是蒋家村的里正,上头有几个哥哥姐姐么!有啥了不起的?”
祥子娘哼哼道,“她有哥哥姐姐,你也有,你还有几个舅舅,你自个还是个男的,怕啥?”
张祥子翻了个身,嘟囔道:“哪个说我怕了?我就是不爽,长这么大头一回挨了女人的打,这口气,实在吞不下去。”
祥子娘道:“放心,回头等蒋桂玲来了长坪村,我不会饶了她。”
张祥子琢磨一下,跟他娘这道:“娘,我都十九快要二十了,我想娶媳妇。”
祥子娘乐了,“那就娶呗,可问题是之前你舅妈帮你相中的几个姑娘,你都看不中人家啊……”
提起之前相亲的那几个姑娘,张祥子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娘,快别提那几个了,一个比一个丑,要么胖要么黑要么矮要么胸口比我还平,找不出半个有女人味的,我宁可打光棍也不要那些。”
“咋?蹲着上茅厕,能生娃能伺候你不就行了嘛,咱庄户人家娶媳妇哪来那么多讲究?”
“娘,这不是讲不讲究的问题,我要是看到她们就想吐,那咋来的娃?你又哪来的孙子抱?”
祥子娘一听这话,有道理啊。
妇人挪了挪磨盘大的腚儿,往张祥子那边凑近几分。
“那些你都不要,你可是自个有相中了的?你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