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日夜里,杨若晴一家人在娘家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夜饭。
夜里回到家中,杨若晴忙着给辰儿收拾衣物,王翠莲去了后院准备干粮啥的,好让辰儿明日带着上船。
从望海县那边的码头一路往东,路上不耽搁,大概十来天能够抵达东海附近,然后再在那边的港口换乘前往东海海岛的特定船只。
所以这边一路上的干粮得准备充沛,照着杨若晴开出的清单,王翠莲不仅准备了米和麦子粉,还准备了鸡蛋,蔬菜,肉,点心啥啥的。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王翠莲来了杨若晴这屋。
“晴儿,你看看这些东西可成?”王翠莲把两只花篮子,两只袋子放到地上。
杨若晴看到这些东西,道:“大妈办事真是让人放心啊,我不过才说了一遍带啥,你就准备得妥妥的,成,太成啦!”
听到杨若晴的夸赞,王翠莲自然很是高兴。
但她还是俯身掂量了下脚边的两只麻线袋子,道:“这一路去东海,船上有专门给辰儿烧饭浆洗的人吧?”
杨若晴点头:“是的,船是年前就雇好了的,是一个团队,船家不仅有掌舵的,还有水手,烧饭的,一整套班子呢。”
王翠莲道:“我懂了,就跟戏班子似的,有的前面唱大戏,有的在后台看守衣裳和唱戏的道具,还有的专门起锅烧饭,是这样吧?”
杨若晴笑了,朝王翠莲竖起大拇指:“大妈真聪明,一点就通,没错,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呢,哈哈……”
“这么说来,那吃饭的人可不少啊,我还得去拿些米粮来才行……”王翠莲又道。
杨若晴拦住了:“不用了大妈,这么多足够了,因为船上本身也备了物资。”
“而且,他们到了沿途的港口,也会上岸去补充新鲜的食材的,所以足够了。”
听到杨若晴这样说,王翠莲放心了。
“那好吧,我都听你安排就是了。”她道。
辰儿的书房里,骆风棠也在,父子两个也不知道在说点啥,屋门都虚掩着的。
但父子两个在一块儿,似乎永远都不存在促膝长谈那种。
所以很快骆风棠就回了杨若晴这边,而辰儿也去前院拓跋娴那屋子跟祖母说会话。
后院,杨若晴跟骆风棠这道:“儿子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来,说实话,我好想好想跟去东海啊,可是,没有他那祖父的准许,辰儿不肯带我上岛,哎!”
提到那个祖父,骆风棠的眉头就忍不住的皱了一下。
“不提他了,一辈子神秘兮兮的,不知道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道。
“若不是念在辰儿是他救下并抚养大的这份恩情,我……”
“哎呀,都啥时候了,就别说狠话啦!”杨若晴娇嗔着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性格,指不定就是来自东海那位的遗传呢,就好像辰儿的性格还有很多方面,都跟你如出一辙,”
“你们是父子,不管你咋样抵制,埋怨他,你的身上终究还是流淌着他的血!”她道。
骆风棠一脸的郁闷。
杨若晴忍不住又踮起脚来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好啦,咱不说这些拉,现在他有他的生活,咱有咱的小日子。”
“你看,咱这小日子多红火呀,热热闹闹的,而他呢,一个人守着那么大一片海岛,一座府邸,却冷清寂寞。”
“他不能享受天伦,得不到那种亲情的温馨,而咱却可以。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对每个人的选择都给予了对应的际遇,奖便是罚,罚也是赏,咱不要再对他生啥怨恨之心了。”她又劝道。
虽然跟那个正牌公爹从未谋面,但是,从骆风棠的脾性,从辰儿的行事风格,杨若晴感觉那个公爹绝对是一个正派的人。
也绝对是一个充满了魅力和能力的男人。
他应该是有责任感的,但他的责任感却跟普通的男人的责任感不一样,忠义难两全,他选择扛起大的责任,关乎一国,乃至天下,所以,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小家,自己的女人和儿子。
这种男人,是容易让女人着迷的,但这种男人,却又最容易让女人在狠狠爱过之后伤心。
即便伤心,却又不后悔,甚至愿意为了他,一辈子不嫁。
“晴儿你说的对,老天爷是公平的,种啥因得啥果,我不怨他了,毕竟我这条命是他给的,辰儿也是他救的。”骆风棠道。
“还有我娘,即便被他耽误了一辈子,却还是一副不悔的样子,既如此,我这做儿子的也没必要怨恨他,给我娘添堵。”
“我就把他当一个陌生人罢了,不说这些了,咱也赶紧收拾收拾睡早点,明日一起去县城送咱儿子上船。”
隔天,天还没亮,杨若晴就起床了。
此时,骆风棠也刚刚醒,正准备去外面院子里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