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着,里面黑兮兮的,但月光从边上的一只小木窗里照进去一点,让里面有筛子一片地又是亮的。
要么就全黑,要么就全亮,这一小片光亮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越发让人觉得这间刚刚死过人的柴房里阴森可怖。
好像黑暗中,栓子娘就站在那里,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门口这来来回回的人。
想到这儿,见惯了生死的杨若晴也忍不住收回视线,只觉得脖子里和咯吱窝里凉了一下,赶紧加快步伐进了王家的堂屋。
王家的堂屋已经改成了灵堂,进门便是一块白布挂了起来,白布前方摆着两条长高凳,高凳上架着一副门板。
栓子娘直挺挺躺在门板上,脸上盖着一张黄颜色的草纸。
双手放在身前,手里也抓着一把草纸。
在她头顶的地方放着一只瓦盆,瓦盆里面有燃烧成灰烬的草纸,王栓子跪坐在那瓦盆前,边哭边烧纸,眼泪鼻涕垂落下来,跟着一块儿掉到瓦盆里。
杨若晴的目光一眼就扫到栓子娘脖子上的那道紫红的勒痕,她蹙了蹙眉,侧过脸去,开始在人群中找寻杨华忠和孙氏的身影。
杨华忠和老杨头等几个男人都在边上的一张桌子那边坐着,陪着王洪全。
王洪全也哭成了个泪人,胡子上都沾满了眼泪和鼻涕。
再看孙氏,她则陪在杨华梅身旁,一边抹泪一边劝着杨华梅。
王栓子的两个姐姐也赶过来了,几个妇人哭成一团。
杨若晴赶紧来到杨华梅和孙氏身旁,沉默的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