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畜生啊,瞧瞧,瞧瞧你这闯下的大祸!”小老杨头捶胸顿足,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当年我叫你在家跟我老老实实务农,做个庄稼汉,你非要出去做买卖。”
“好吧,我变卖了家里三亩田地给你,你娘当掉了她当初的嫁妆,”
“娶妻娶贤,当初我们给你安排的亲事可不是那什么林氏,可你不乐意,说林家家大业大,是望海县这一带做绸缎的大商家,娶了林家的女儿一百样的好啥啥的。”
“结果呢?你那媳妇有伺候过我和你娘一天吗?”
“这些年你们在镇子上开铺子,在县城开铺子,宅子置办了好几处,可我和你娘去你们那阔气的大宅子里住过一天吗?”
“没有!”小老杨头道。
“照理说,你才是咱长坪村走出去的第一个商人,可为啥咱村里人提起咱村商人,都只说晴丫头,夸赞晴丫头,从不提你,就算提你,大家也都是用异样的眼光和口气去冷嘲热讽?”
“为啥晴儿做生意做的好,整个老杨家都跟着沾光,你大伯走在村里人家都要多给他几分面子?”
“而你爹我走在村里,别人提起我是你爹,我都要人前矮三分,出去喝酒席,人家听说我是杨振邦的老爹,都不乐意跟我坐同一条凳子。”
“这都是为啥?你有没有想过?”小老杨头指着杨振邦的鼻子,一字一句,痛心疾首的问。
杨振邦埋下头去。
他当然知道啊,还不就是自己做生意,从来没有照顾过村里的乡亲们。
相反,见到是熟人,还要狠狠敲一笔。
小老杨头的声音接着传进杨振邦的耳朵里:“人家晴儿赚了钱,懂得为村里修桥铺路,建学堂,”
“拉起采药队和运输队,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
“而你呢?”
“你一个人闷头赚钱发财,别说照顾乡亲们了,就连我和你娘,你都不管不顾了……”
“爹!”
杨振邦抬起头来,脸上布满愧疚,但还是有些小委屈的辩解道:“爹,你说我对外人咋样咋样,这我不辩解,可是你说我不管你和我娘,这我可不服,我一个月都会回来看望你们一回,还专门花钱请了个人照顾你和娘……”
“一个月回来一回,赶上刮风下雨天气不好,又或是赶上生意上有应酬你就不回来了,振邦堂哥,大家同为儿子,你这话我听了都为你不好意思啊!”
说这话的,是杨华忠。
“我这会子说你,不是仗着我是长坪村的里正,而是以堂兄弟的身份来说你。”杨华忠接着道。
“我承认,你确实是我们这一辈堂兄弟里面最有出息的那个,生意做那么大,老早以前就是咱长坪村的首富,”
“可小数小婶真的没享到你几天福,相反,那些穷人家的儿子媳妇还能守在跟前,而你呢?”
“我在努力挣钱啊!么钱,再多的孝心也是扯淡啊,有钱买米买粮吗?有钱买药吗?”杨振邦有些不服气的驳斥杨华忠。
杨华忠都:“你再有钱,你爹妈一天也就吃三顿,一顿也就吃一两碗饭菜。”
“你说挣钱要紧,我承认,可钱却不是万能的。”
“别的不说,就说说我刚过世的岳母,”
“孙家有钱吧?可是又能咋样?有再多的钱你买不来亲情,买不来陪伴,买不来寿命!”
一番话,说的杨振邦哑口无言。
他跪在那里,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小老杨头也训斥够了,被杨华忠扶着坐了回去,呼哧呼哧直喘气。
坐在主位上的老杨头这时把手里的茶往桌上重重一顿,“好了好了,这会子再去辩驳那些有钱没钱孝顺不孝顺的话也是没用的。”
“当务之急,振邦侄子你还是先好好想想回头咋收拾这个烂摊子吧!”他道。
提到这个,小老杨头愁眉紧锁,道:“凤枝的脚伤城那个样子,最起码一个月是下不来地,她家里烧饭洗衣啥的活计都做不了,还得花钱治伤。”
“后院柴房里还关了一个林氏,回头县城亲家那边晓得了,少不得也要过来闹。”
“你这个兔崽子,龟儿子,你看看你,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就说你打算咋样收场吧!”小老杨头道。
说起这咋收场,杨振邦倒没有了先前的慌张。
他狠狠一咬牙,道:“偷腥那块,也不能全赖我,凤枝那个妇人,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她要是不给我抛媚眼暗示,我也不敢。”
“我睡了她,也没白睡,给了一两银子和二十斤米面。”
“再说她那脚又不是我们杨家人挖的,是她自个跟周生争抢耙子的时候自个挖伤自个的,咱家给了药钱就不错了。”
“大不了,回头再送五百文钱过去!”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