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大杰成亲的时候,她陪大孙氏和孙氏去李神婆那里占卜。
当时大孙氏问李神婆,孙家今年是不是要添丁的时候,李神婆的回答是这样的:
孙家这一年内人丁数不会发生变化。
当时大家的理解是黄毛不会怀,所以孙氏还开导大孙氏,说不打紧,孩子们还年轻,不急着这一年半载的。
等到以后开始生了,到时候三年抱俩,生到停不下来。
此刻,杨若晴突然对李神婆那句话懂了。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对了,去找李神婆,看看李神婆能不能帮点忙,为孙老太渡过这个劫!
一海碗稀饭泡馒头,换做平时,孙老太一碗茶的功夫就能喝个精光。
可是这会子,边吃边等,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才吃下去。
“娘,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孙氏在一旁紧张的问。
孙老太摇头:“不是,这么好的东西咋会不合我胃口呢?我是这喉咙痛,吞咽碍事,吃的才慢。”
孙老太指着自己的咽喉,对孙氏几个道。
“娘,那是一种啥样的痛啊?”孙氏又问。
孙老太道:“就是好想喉咙被啥东西给堵住了似的,要是从前喉咙有这么粗,那现在就只有这么粗了。”
孙老太拿自己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打了个比方,这个比方不得不说很是生动。
看得孙氏和大孙氏眼中都是担忧,杨若晴也是轻轻咬唇。
说白了,癌细胞在扩散,机体组织开始不受控制,不能随心所欲的吞咽,所以才会造成一种喉咙变细了,被堵的感觉。
可怜的嘎婆……
杨若晴不敢在这屋再待下去了,寻了个借口出了屋子,在院墙拐角的地方停下来。
任凭雨水混着自己的泪水一起汹涌的淌下来。
李家村,李神婆家。
“李神婆,我娘这病还有的救不?”大孙氏一脸巴巴的望着面前半眯着眼睛的李神婆,问道。
李神婆眼睛也不晓得是睁开的还是闭上的,反正没看大孙氏,而是在那里嘴巴里念念有词。
一只手在那指尖掐算着,另一只手拽着一截柳树枝在面前桌上的一摊香灰上写写画画,跟鬼画符似的,随着手画。
反正杨若晴是怎么看都看不懂。
“李神婆……”
大孙氏忍不住又问,李神婆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条缝,对大孙氏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那是警告她不要出声的意思。
大孙氏吓得赶紧闭了嘴,昏昏暗暗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李神婆那神神叨叨听不清楚的声音以及那柳树枝划过香灰的飒飒声。
很久以后,李神婆打了个哆嗦,终于睁开了眼,而一直画着的手也同步停了下来。
她吐出一口浊气,埋下头来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方才的涂鸦作品,一边打量一边点头,有时又摇头,然后有时又有点迷惑,接着又好像得到了解惑,暗暗点头。
总之,这丰富的表情,更加让大孙氏的心都跟着牵动起来。
“李神婆,求求你了,求求你指点下迷津吧,我娘到底还有没有得救啊?”大孙氏再次央求道。
李神婆抬手将桌上那一副涂鸦作品给抹掉了,然后撩起眼皮子看向大孙氏。
“照着这命理来推算,你娘今年六十三,她的阳寿还有十年。”李神婆道。
“啊?真的嘛?我娘不会死,我娘还能再活十年?”大孙氏顿时激动起来,兴奋得像个孩子。
可是,这兴奋还没超过三秒,就被李神婆接下来的话给打回了原形。
“你娘的命里面,注定是穷苦一生,最后食不果腹而终寂的。”
“可她命里面后来出现了一个很重大的转机,她得到了富贵,享到了清福,而她的八字轻,承不住这富贵,用咱的话来说,折寿了。”
“啥?”
不光大孙氏傻眼了,就连杨若晴都傻眼了。
“李神婆,这么说来,那咱呢?”杨若晴问。
“咱从前也都是穷的叮当响,那我现在有钱了,十里八村都晓得我有钱,为啥我还活得好好的,为啥我爹娘他们,我爷奶他们全都好好的呢?偏生就我嘎婆折寿了?”杨若晴又问。
如果真的说原本贫穷的人突然富贵是一种错,要折寿,
那为啥那么多人不甘于贫穷,都想要变得富贵?
富贵有错吗?
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老天爷你他妈的也太不公平了吧!
李神婆顿了下,对杨若晴道:“这不是老天爷的不公平,相反,正是老天爷的公平之处。”
“这话咋说?”杨若晴问。
李神婆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精满则亏,水满则溢,”
“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