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和杨华忠于是来到了医馆门口,果真看到杨华明正在那边的墙角下,一手撑着墙壁,俯下身正在那干呕。
“老四,你这是咋啦?方才还好好的啊?”
杨华忠心里一紧,赶紧走了过去,杨若晴自然也跟了过来。
“四叔,你还好吧?来,拿帕子擦下。”
杨若晴递过去一块帕子。
因为大志不停的咳嗽,杨若晴过来的时候,专门把一条破了的被单拆成了一摞帕子带上了。
只要大志一咳嗽或者喂药啥的,就会拿出一块来给他垫在脖子下面。
而且这帕子就跟那一次性的似的,用脏了就直接扔了,都不用去洗去回收。
杨若晴本人用的香帕子,是用丝绸做的,上面统一绣着她最喜欢的白色栀子花,这相当于是她的专属标记吧,哈哈。
此刻,杨华明接过帕子,擦拭了下嘴巴,方才站直了身。
“三哥,晴儿,我没事儿,你们不要担心。”杨华明道。
杨若晴勾了勾唇,站到了一边。
杨华忠道:“既然没事儿,那你咋一个人跑这来吐啊?”
杨华明有点尴尬的摇了摇头,“这不,看到那两个大夫给小娟治脸,皮都烫化了,看得我胃里面突然就一阵翻涌……”
原来是被恶心到了啊?
杨华忠和杨若晴对视了一眼,父女两个都懂了。
杨华忠道:“那你这会子好些了没?”
杨华明摇头,“还是不大好,这会子不太想进去。”
杨华忠道:“那咋办?”
杨若晴道:“四叔,我去后院倒碗热水给你喝咋样?我们送大志过来看病,来的匆忙,茶叶没带。”
胃里面恶心的时候,喝点热茶是可以镇压一下的。
杨华明摆摆手,“算了,还是不喝了。”
然后他转身跟杨华忠那问道:“三哥,你带烟杆子没?让我整两口吧,压压!”
杨华忠笑了下,道:“嘿,这玩意儿还真带了,来,给你整两口。”
杨华明端着旱烟杆子蹲到了一边,在那吧嗒吧嗒着抽了几口。
杨华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跟杨华明那说话。
杨若晴拢紧了衣裳,站在一旁陪着,夜色已经一点点被晨曦击退,东面的天空露出了一片鱼肚白。
沉睡了一整宿的小镇,在一点点的苏醒。
对面街口那家卖早茶的铺子已经亮起了烛火,掌柜两口子把装了火炭的土砖烧的大桶抬到了铺子门口。
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开始炸油,往油锅里放油条和麻花啥的。
这边,杨华明狠狠抽了几口烟,视线从那边传来吱吱炸响的早茶铺子门口收了回来。
“小娟这样一烫,四两银子是铁定得花出去了,这往后得有好长一段时日不能想吃早茶就吃早茶了,哎!”杨华明重重叹了口气,又把旱烟杆子塞回了嘴里,接着吞云吐雾起来。
听到他的这番话,杨若晴保持沉默。
小娟是他从云城杨府带回来作妾的,既然你要学那些有钱人养几个小老婆,那你就要能承担起这份责任和经济压力。
这边,杨华明抽了几口烟,接着抱怨道:“先前我看了下小娟那身上,烫的地方还真是大,”
“脸上的皮都起来了,脖子上,胸口都有。”
“要把这些伤给治好,肯定得花不少钱,就算人救回来了,这脸上脖子上八成也跟那癞蛤蟆似的,想想我这头皮都发凉啊!”
杨华明说着,使劲儿的抽烟。
抽太快,呛到了,在那使劲儿的咳嗽,咳得眼泪鼻涕口水一起往下掉。
杨华忠从后面拍着杨华明的背,没好气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日子本来就过得不阔绰,还学那些员外地主带小老婆回来,”
“如今人家姑娘都跟了你一两年了,生了个孩子要夭折了,”
“出了这档子事,你总不能说把人家丢了,撒手不管吧?那可不是男人的所为!”杨华忠道。
这话,让杨华明听得想哭。
杨若晴则偷偷勾唇,四叔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得打完啊!
“四叔啊,我不帮谁,我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一下,”杨若晴也出声了。
“小娟这副样子,可是四婶弄的,不管你嫌弃不嫌弃她将来变癞蛤蟆,至少当前,今夜,你也得不遗余力的掏钱给她治疗,这是最基本的责任。”她道。
杨华明点点头,长叹了口气道:“我这大半年来从春天到秋天在采药队里挣的那些钱,这趟全都得添进去了。”
杨若晴耸了耸肩,“对此我深表同情啊,却爱莫能助,有句话叫一山不容二虎,尤其还是两只母老虎,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当初贪心哦!”
一针见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