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点点头“是啊你们晌午都在我家吃饭,我可得露一手”
骆风棠笑了。
上一回夜里来晴儿家吃饭,桌上的菜就是晴儿操持的。
那滋味,太好了,这段时日可没少惦记
男孩儿目光瞅过灶房四下,最后,他大步来到了灶门口。
高大的身躯蹲了下去,守着那灶门。
“咦,你不去我爹那屋坐着喝茶,咋把着灶门口啊”
杨若晴一扭头,瞅见他蹲在灶口。
灶口本来就逼仄,挨着墙壁还堆着一捆捆用茅草捆着的松毛。
就留了中间一人宽的地儿。
他这个头往那一蹲,堵得严严实实,她都没法儿进去往大锅底下的灶口塞柴禾了。
听到她问,骆风棠头也不抬的道“我帮你塞柴禾。”
“啥”
杨若晴讶了下。
“这里可不是你家,你给我塞柴禾,不怕别人看了笑话你”她打趣道。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
男人是一家的顶梁柱,做的是田间地头的力气活。
家里这块,烧饭洗衣带孩子喂猪喂鸡打扫庭院,全都是女人们的份内事。
男人们大多是不做的。
谁做了,被人瞅见,还得笑话。
“那有啥好笑的在我自个家,我和我大伯都烧饭”
灶口,骆风棠不以为然的道。
“那不一样,你家就你跟你大伯,没女人。”杨若晴道。
骆风棠还是摇头“别人爱咋笑随便,我只做我自个的”
杨若晴想了想,觉得他这话在理。
一万个人就有一万种眼光,人活着得为自己,管别人咋看待
也就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女人把男人当天似的供着,还给男人洗脚。
搁在现代社会,好多妹子都爱挑那种会下厨的男人嫁呢
“成,那你帮我塞柴禾,咱俩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杨若晴愉悦一笑,拿起篾竹编成的筛子,舀了适量的米。
她拿着筛子来到外面的猪圈边上,开始筛米。
这米是用老式的石臼捣出来的,脱壳的干净程度不如那些现代的碾谷机器。
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稻壳啥的。
在猪圈边筛米,那些筛出来的稻壳和碎米粒,刚好喂老母鸡。
她这边把淘好的米混合着红薯块儿一道放入里面的大锅里,添上水盖上锅盖。
灶口,骆风棠也已捞了一把松毛,用打火石引燃,塞进了里面的灶口
杨若晴转身又取了一把白菜,两根莴笋,蹲在一侧掰扯着上面的叶子。
一边去瞅灶门口的骆风棠。
男孩儿正蹲着里面的灶口跟前,灶口很低,他的个头又很高大。
往里面塞柴禾的时候,得俯下身弯下腰,瞅着就有些费力。
不过,他的脸上,一点都瞅不出嫌弃。
灶膛里的火光跳跃着,火光映照着他的脸。
冷硬的线条,似乎柔和了好几分,全神贯注的伺弄着,好像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杨若晴边掰扯着手里白菜和莴笋的叶子,边瞅着他。
唇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晴儿,你这白菜是打算清炒还是做汤”
骆风棠冷不丁的询问声传过来,杨若晴猛地回过神来。
她低头瞅了眼手里的白菜。
满头黑线
她原本是打算掰成一片片来清炒的。
可这会子,白菜被她撕扯成了一条条。
“嘿嘿,做汤呢,撕细点好”
杨若晴赶紧替自己打圆场。
骆风棠不疑有它,点点头,收回目光去接着伺弄里面大锅的灶火。
这边,杨若晴暗松了一口气。
并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个遍儿。
杨若晴啊杨若晴,你可真是没出息
光顾着去瞅人家塞柴禾,把菜都差点弄砸了
接下来得削莴笋皮了,她不敢再分心。
拿起菜刀刚准备削的时候,骆风棠走了过来。
“这个让我来。”
他道,不由分手从她手里接过了菜刀和莴笋,埋头开始削皮。
杨若晴让到一旁,双手抱着膝盖看着他削。
她喜欢做菜,却不喜欢削皮。
尤其是莴笋这类表层坑坑洼洼的蔬菜,削皮的时候老费力了。
连皮带肉全给削了不说,还最容易割到手指头。
可这会子,瞅着棠伢子削莴笋皮。
杨若晴才明白,问题不在莴笋,在她自个。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耳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