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几息时间，知珞就没有耐心地：“我要睡觉了。”
修仙修到元婴还要规律睡觉的人，只此一份了。
少年的眼皮很薄，眼睫却很长很密，直直的，小刷子一样掀起，露出瞳眸里浓稠的黑色，映着月光像脆弱漂亮的水玉，里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说：“明还能跟着你吗？”
知珞想了下：“能吧。”
于他便露出一个笑，恰到好处的轻，少年的灵气。
知珞不由得盯着看了一会儿。
她忽然说：“红妍死了。”
燕风遥记忆很好——特别关于她的回忆，稍一回想便想出来什么人。
他垂眸，目光在少女澄澈的眼睛停留，才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知珞重复：“她死了，老死的。”
燕风遥：“嗯。”
少年极擅长地按照她的想法去想，很快便猜出她的态度，笑道：“她寿终正寝，安全度过了本来拥有的寿命年岁。”
知珞深然：“对，这很好的事。”
她对于死亡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泰然，而燕风遥更简单。
他的眼睛只装得下知珞和自己，对于其他人的生死没有半分兴趣。
第二，燕风遥倒注意到涂家的动静。
在涂家人去往望华君里诉苦时，他跟着知珞去往一处桃花迷阵，找一样对她的剑有好处的灵物。
他对知珞说道：“涂家的人似乎在泼脏水。”
知珞慢吞吞回答：“唔……什么？”
“他们说你杀了他们家的独子。”
知珞诚实道：“确实杀了。”
燕风遥顺着改：“他们还说你滥杀辜。”
这确实泼脏水了。
知珞：“我只会杀自己的敌人。”
燕风遥淡声：“需要解决他们吗？”
他可了他们的言语而杀掉他们。
“没兴趣。”
说话间，他们到了桃树林。
满目粉色桃花，地上被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粉花，踩上去异常的柔软，桃花花瓣在空飞舞旋转，一缕风将它们吹起，一缕风又带着它们穿梭林间，令人叹观止。
二人才进入不久，就被迷阵分。
一转眼就看不见她，燕风遥心脏骤然紧缩，他停在原地呼吸了几个来回才表镇定，将周围的桃树扫视了一遍。
忽然，在几步远的位置，熟悉的少女出现在桃花树后，她在左右张望，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
“燕风遥？”她在寻找他。
少年却定定地没有动。
这桃花迷阵的障眼法，知珞不假的，只就如同海市蜃楼，你她在这里，走近一看，才知把知珞投影过来的虚幻。
它会扰乱阵法内的人的方向感。
但这的确少女现在真实的反应。
燕风遥立在原地，黑眸直勾勾凝视。
知珞没找到他，停下脚步，神识放出，却受到数桃树的阻碍，恼人得很。
于她继续走。
燕风遥看着少女离。
鞋履踩在层层叠叠的粉花上，一片花瓣飘落到少年衣摆，又被微动的衣物荡落地。
他走了许久，每一次看见知珞，都先叫了一声，她不回答，他就站在原地安静地盯着虚幻看，仿佛陷入海市蜃楼的旅人，望梅止渴。
他有想过直接砍掉桃树，但桃树屹立不动，它们不普通的树木，连灵力都法撼动。
既然迷阵，就一定有规则规律，少年沉下心，边走边探索正确的路径。
只不过一有海市蜃楼，他还会停下来。
知珞漫目的地行走，迷阵最大的惩罚就将人困在此处，永不能走出。
她扑了几次空，就没再见到“燕风遥”就走过去。
傀儡线明明在起用，却不他。
第一次见到海市蜃楼，燕风遥根据许多细节来推敲出来的真相。
而知珞干脆看见燕风遥就挥去一道剑气，站着不动就幻影，躲了才真人。
一人心缜密，一人粗暴解决，倒没有再进入陷阱，失去自己的方向。
燕风遥则有些罕见的急躁。
他一瞥，在左侧的桃树后，少女他走着相反的方向，毫不犹豫地错身。
“……”
黑眸微动，眉头紧皱，少年眼里染上几分压抑的急躁，暗流凶意浮现一瞬，又沉入眼底。
分明虚幻。
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