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用到的东西却不是染蓝布会用的那些,管事一听她的安排就犹豫了。
他们不知道闻人奚从哪里听来的办法,有些迟疑。
“让你们做就做,有我在,就是坏了,也不用你们承担责任。”
闻人奚还坐在那里,紫兰已经将马车上备着的茶取了下来,给闻人奚倒了一杯茶又退了下去,安安静静地站在闻人奚身后。
她其实也觉得,闻人奚如今变化颇大,但只要想到闻人家发生的事情,紫兰就能理解为什么自家小姐变化那么大了。
若是还不能立起来,那闻人家岂不是要落入他人手中?所以紫兰没什么疑惑的,只是觉得有些心疼罢了。
闻人奚这么一说,染坊的人自然没什么话说,听从她的安排重新在蓝色染缸之中加入了一些东西,随后将布料放入其中。
其实按照管事的心思,应该先只染一缸试试,如果真的成了,再将剩下来的布料重新处理一遍,但是要想等效果,起码也要等到后天。
到时候再开始染剩下来的布料,就来不及了。
染布有好几道工序,如今情况特殊,所以不用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可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而他们只有六天时间。
时间不等人,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尝试。
况且闻人奚比谁都要清楚这个办法到底可不可行。
染坊的人都是熟手,即使从未见过这样的方法,听了闻人奚的安排以后也能迅速上手,闻人奚要确定一下效果,所以并没有急着离开染坊,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晌午时分才回了闻人家一趟。
不过只看着闻人老板喝了药,自己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又赶紧出门了。
这刚好让听闻她回来,想要过来找她的罗成青扑了个空。
罗成青为了示弱,今天特意穿了那件月白色的长衫,那件衣服是原主非常喜欢的,也是原主亲手给他做的,平时很少穿,因为不够富贵。
罗成青更加喜欢能够彰显富贵的衣服。
但他今天过来是为了让闻人奚原谅他,自然要选择以往不喜欢的衣服。
知道闻人奚出门,他还专门让玉丰去门口那边等着,只要闻人奚一回来,立刻就告诉他,可惜他还是迟了一步。
如今家中根本没有他的地位,他想要出门去找闻人奚都做不到,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让他憋屈又无奈。
从前他总说,闻人家的下人瞧不起他这个赘婿,但此时才明白,究竟什么样子才叫瞧不起,这才是真的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不过一天时间,他完全被困住了。
他想要发火,但不管他说什么,门口的下人都是那副态度。
这些人的态度显然有闻人奚的示意,否则的话,不管怎么说,罗成青都是主子,怎么也轮不到他们来奚落。
可谁让这个家中做主的人是闻人奚和闻人老板呢。
闻人奚并不清楚罗成青去找自己的事情,她忙碌得很。
不管怎么么说,先解决了这批蓝布的问题再说。
一直到傍晚,闻人奚才乘坐着马车回到闻人家。
回来了以后,她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先是去了闻人老板那边,盯着对方喝药,完了又给对方把了下脉,就在这边吃了晚膳。
“是不是布庄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闻人奚出门的事情闻人老板知道,她也没想瞒着,所以闻人老板自然清楚,她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没在家中。
能够让她放下卧病在床的闻人老板不回家的,必然是布庄那边出了点事情。
“确实出了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我能解决,所以爹您可要快些好起来,您不好起来,布庄那边怎么办?没了您可不行啊。”闻人奚筷子上夹了一个小笼包,慢悠悠地说。
“是什么问题?”
“一批布料出了问题。”
实话说,这种时候似乎瞒着闻人老板,让他安心养病更好,但闻人奚却觉得,告诉他未尝不好,至少让他知道家里确实不能没了他,这样说不定好得更快。
“应该是于记那边看着您生病了,所以想要趁机对昌盛布庄下手,毕竟他们家一直记恨昌盛布庄抢了他们的生意和客人。”
简单和闻人老板说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完了以后未免闻人老板担心,闻人奚又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
和闻人奚一样,闻人老板也不觉得动手的会是吴家那边。
因为吴家没有必要,而闻人家和于记的关系很微妙,于记一直视昌盛布庄为眼中钉。
比起吴家趁着闻人老板生病算计昌盛布庄,他更加相信这是于记在嫁祸给吴家,想要挑起两家的事端。
如果闻人家没有查到,那么这次的暗亏只能吃下去,如果查到有人故意下手,最终也会查到吴家,到时候两家闹起来,于记刚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