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汉推了一把仿佛木头桩子似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平时嘴也不笨,可此时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爹……俺敬你一杯酒。”
家里没有酒杯,用的是碗。
白建国看着这个农民女婿,很给面子的端着碗,喝了一口杨家买的烧刀子。
吃完饭后,杨水生带着闺女儿子去了他爹娘家睡,把屋子让给了这仨人。
“我可和你说,要离婚回城,那两个娃,哪一个都不能带。”
潘凤见杨家人都走了,也不和闺女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你妈说的对,和他把婚离掉,跟着我们回城,到时候还能找个好同志结婚。
只要咱不说,谁也不知道你在乡下结过婚还生过娃。”
白建国也帮着劝闺女。
那个农民女婿,自打看到他的岳丈来,和他说的话总共不超过十句。
白天的时候,说话磕磕绊绊的,咋看咋不像有出息的人。
“妈,爸……他们是我生的,是我的孩子。”
白淑华听到她爸妈不让她带走这两个孩子,她顿时急了,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看你还是没吃够教训,把他们带到城里,谁养?
他们是农村户口,你当年插队的时候,户口也迁到这来了,你这次回城,都是靠家里养你,难不成你还想让家里替你养那两个娃?”
潘凤质问着她。
“你要想想你妹妹,弟弟。
我们这次把你接回去,你回去后,家里就多了一张嘴吃饭,吃的都是从他们嘴里匀出来的,你不是城市户口,没有供应。
一张嘴家里养得起,再添两张嘴,你弟弟,妹妹可就不愿意了。”
白建国说的是实话,把她接回去,家里的二闺女,大儿子其实都有点情绪,毕竟大闺女回去,要吃他们的口粮。
“你好好想想,你要是想带他们回去,我看你也别回去了,我和你爸明天早上就回去。
我以为你在这遭了这几年的罪,能有点长进,看来是我多想了。”
潘凤一肚子的气,她不知道她为啥还这样的糊涂。
两个孩子带回城里,咋找对象,咋找婆家。
即使能找到愿意要她的人,那也都是二婚的男人。
白淑华不吭声了,她知道爸妈都是为她好,可她实在舍不得闺女和儿子。
潘凤和白建国为了劝闺女不要孩子,就在这暂时住下了。
南岭农场,
周文这几天,已经把屋子收拾的有模有样了。
“周知青,周知青在家吗?”
刘玲玲端着自己蒸的包子站在大门口叫着人。
“在家。”
周文从屋里走了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
“有事吗?”
“我蒸的包子,给你和王知青送来两个,是韭菜馅的。”
刘玲玲打量着被她收拾的很整齐的小院子,只见院子里种上了花草。
也不知道她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
“进来坐吧。”
周文把包子放到灶房,然后给她装了一碗刚蒸好的枣糕。
“是谁来了?”
王红梅还在拉着风箱。
“隔壁的。”
周文上辈子和他们没有太多的交际。
前两天,她去食堂打饭,在路上碰到了隔壁那个深居简出的男人。
“你这屋子收拾的可真雅致!”
刘玲玲看着屋子的布置,忍不住说道,这里处处透着一股子说不上的感觉,就是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她那边和这屋子是一样的,可有些太暗淡,太死气沉沉了。
“随便收拾的。”
周文把盛着枣糕的碗给她拿了过来。
等刘玲玲端着碗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沈建安正在院子里坐着。
“姐夫,隔壁给的枣糕,我看着还挺好的,你尝尝。”
刘玲玲给他拿了过来。
“你要是爱吃,等我改天找隔壁的学着做。
她们两个女知青,怎么被梁场长安排住到这了,按理说,不应该住到知青宿舍吗?”
沈建安想起了见过两面的那个女知青,又看了看碗里很有食欲的枣糕,他罕见的吃了一块。
刘玲玲都没指望他会吃,因为他不吃甜的。
“隔壁那个叫周文的,长的真漂亮,可惜和人登记结婚了,听说她丈夫也是下乡插队的知青。”
刘玲玲像是不经意似的,说起了周文和人登记的事。
“刘玲玲,你想告诉我什么?”
刘玲玲见她姐夫眼神冰冷锐利的看向她,她面上不显,可心里有点慌了,
“我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