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北陵,他说啥也要把他的家属给安顿好。
“真是麻烦你了,梁场长。”
“不麻烦不麻烦,往后有啥事,直接来找我就行。”
等人都走后,周文才到处看着,看着这个上辈子住了一年多的地方。
灶房,厕所,卧室……
客厅的地上,放着几个大箱子。
是宋清河让人买的来的。
王红梅的东西少,收拾好后,就来周文这帮她一块收拾了。
这不是一天能收拾好的,周文只收拾的晚上能住,就和王红梅出去,一块逛农场去了。
“那是谁啊,新来的吗?”
农场的人纷纷看向她们,忍不住议论着周文和王红梅是谁。
“梁场长咋亲自带着她们啊?是啥身份?”
之前有这待遇的还是一个下放到农场的啥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就住在周文的隔壁。
“那个围着红围巾的,长的真漂亮,咱农场的沈蓉都比不上她。”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
她们口中的沈蓉是被下放到这的一个教授的闺女,住在牛棚区里。
“场长,不好了,咱农场的那台收割机出故障了。”
大老远的就听见管机械的小刘朝这边喊。
梁场长一听顿时急了,那是农场唯一的一台收割机,还是从德国进口的。
他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才给他们农场要来一台。
可不要小看它,就这一台,能顶的上多少劳动力,南岭公社来借过几次,他都不肯外借。
这就是个金疙瘩,农场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它给用坏了。
农场每次用收割机,都要挣的梁场长的批准才能用。
这次说来都怪副场长,他一直想学收割机,就让小刘给他打开了停放收割机的屋子。
也不知道咋捯饬的,把收割机给捯饬坏了。
等梁场长和周文她们赶到机械房的时候,副场长柳天海急的头上都是汗,身上的棉袄都被汗给浸湿了。
“老梁,老梁,这咋整啊,我没怎么碰,它就坏了……”
柳天海急的像火烧眉毛似的,见梁场长过来了,急忙走了过去。
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容易坏,他说啥也不碰它。
农场的技术员也在这看了半天,没看出啥头绪来。
他会修拖拉机,但不会整这德国的收割机,不敢修。
这可是进口的,这一片就他们农场有这一台。
“老柳,你好端端的碰它干啥。”
梁场长急的直挠头,围着收割机转悠了一圈,问技术员是哪坏了,技术员也不知道。
收割机上有德国的字,他看不懂,更别提修了。
“我记得和收割机一块送来的不是还有个小本本吗,拿出来快看看。”
收割机是梁场长的命根子,他这样一说,小刘急忙去找了。
“这咋办,要不给上边发电报吧。”
农场只有一个会开收割机的知青,当初被农场送到上面集中学习如何开拖拉机。
他也只会开,不会修,但说不定当初教他们的人会。
“给上面发电报能有啥用,当初教他们开拖拉机的德国技术员早就走了。”
梁场长要是给上面发电报,说不定还会把骂一顿。
当初他是左保证,右保证的,在领导面前卖可怜,这才把这个大家伙请回农场。
现在坏了,他都不知道咋和上面交代。
全国才进口六十七辆收割机,其中一辆在他这还坏了。
“这都怪我。”
柳副厂长自责的不行。
“把那个小本本拿来也没用,咱这没有懂德语的。”
那个小本本李技术员早就看过了。
听到他这样说,柳副场长心里顿时像吃了冰疙瘩一样,哇凉哇凉的,
“老梁,你该咋和上面说,就说吧,上面咋处置我,我都认。”
柳副厂长蹲在了地上,眼眶发红。
这台收割机是农场集体的,国家集体的,被他给弄坏了。
王红梅没想到弄坏了这个东西,这么严重。
“我看看吧,我能看懂点德语。”
周文站了出来。
梁场长,柳副厂长,还有李技术员,包括王红梅,都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尤其是柳副厂长,他擦了一把湿润的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台收割机,竟然急哭了。
“你……同志,你真会德语?”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救星似的。
周文点了点头,
“在城里学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