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再也不是十一年前那个慌里慌张来家里求她做木棉糕的人了。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孩子们的事,我也做不了主,现在不都提倡自由恋爱吗。
这年轻人的事,还是要交给年轻人,咱大人还是别掺和的好,容易落埋怨。”
王翠芬见程大夫脸色有些僵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又添了一句,
“我也挺喜欢你们家跃民的。”
正巧这个时候,周文从外面回来了。
“程阿姨。”
“小文,你终于回来了。”
程素听到周文的声音,脸上立马扬起了一抹笑,亲昵的拉着周文坐下。
周文扫了一眼她奶,她二妈,这俩人绷着一张脸,瞧着有些不太喜欢。
平时程阿姨来家里,这俩人不都挺高兴的吗?
“小文,这是你胡叔叔托朋友从上海那边好不容易弄来的手表,弄了一个多月才弄来,正配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戴。”
程素从包里拿出一块全钢的女士手表,一看就不便宜。
周文不肯要,好端端的送她表做什么?
“程大夫,这样的好表还是留给你自家人戴吧,我家小文不爱戴这些玩意。”
王翠芬对程素的态度变得有些冷淡疏离了起来。
程素也很识趣的把手表收了回来,见再留在这,只会尴尬,便站了起来。
“王师傅,天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小文,有时间去找我家跃民一块玩啊,你们年轻人在一块有话说。”
王翠芬把她带来的蜂蜜,也还给了她,
“家里的蜂蜜还没吃完哪,这两罐子还是拿回家让跃民吃吧。”
程素想放下,俩人又推搡了一会儿,最后程素还是把它拎走了,走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都快绷不住了。
“这个程大夫,人真不咋地。”
亏刘小娥以前还高看过她。
“这事做的确实不好看……”
她也理解人程大夫,不想平白无故的帮他们,可他们也没让她帮啊。
想用一个工作,让她家的文儿嫁给她儿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先不说孩子愿不愿意,就是她,她都不愿意。
程大夫做的这事不敞亮。
两家的关系还这么近,她们两口子逢年过节就带着儿子胡跃民来家里,他们也好茶好饭的招待着。
周文一问才知道,原来胡跃民的妈以工作留在城里为条件,想让她嫁给她儿子胡跃民。
“娘,你说那个胡跃民该不会有啥病吧?”
刘小娥话一出口,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要是那个胡跃民有病的话,他们家应该也知道,不可能瞒的这样紧。
但她又觉得程大夫有些急,说不上来的急,就好像很希望周文赶快嫁给她儿子似的。
还有,胡跃民的妈是医生,父亲是处长,这样的家庭条件,即使胡跃民再喜欢她家周文,那程素和胡处长即使愿意,态度也不会像这样。
这态度有些怪,甚至用工作威胁她们,这种事,毕竟是她们家高攀他们胡家。
照他们家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干部家庭的闺女,要不然就是厂长家的。
老二就是个罐头厂的副主任,她娘虽说是大师傅,可她们家还是比不上胡家那样的家庭。
王翠芬也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了。
这程素都到要挟人的地步了。
双水村,
“大舅,你就借我十块钱吧,我想去榕城找俺娘去。
俺奶逼着俺嫁人,挣来的彩礼好给俺大哥盖房子。”
王小杏想去城里,让她亲娘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干,她奶给她找的啥婆家啊,那个男人长的又矮又丑的,年纪还大。
家里人收了对方三百块钱的彩礼钱,下个月她就要过门了。
她不敢在家里反抗,怕被关起来,只敢偷偷的过来找大舅借路费钱。
周向北低着头只顾拿着锄头翻庄稼地里的土,他的腰上绑着一块石头,和一根磨的细细的铁棒。
“我没有钱。”
周向北放下锄头,瘸着腿走到地头上坐了下来,又磨起了身上的铁棒。
这十几年的时间,他变得再也没有了当初在城里毛巾厂当技术员的样子,已经成了一个地道的庄稼人。
驼着背,胡子拉碴的,苍老了很多,眼神黯淡无光的,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奔头一样。
这种苍老不仅仅是外表,还有内在,没有支撑他的东西,他的生活没有了希望,每天除了下地就是磨铁棒,话少的很。
和村子里那些人没啥两样。
谁还能看出他上过学,在城里那样风光过。
王小杏以为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