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踏。
“娘,俺爹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要不先去外面待一会吧。”
赵玉兰把她娘刘老太给赶了出去。
刘老太的心哇凉哇凉的,比那寒冬腊月吃了冰疙瘩还要冷,她无措的站在外面的走道上,见亲家母在捅炉子,她就凑了过去,想和她说说心里话。
她心里憋的难受,闺女只会责怪她,儿媳妇只会看她这个婆婆的笑话,儿子只会埋怨她丢人现眼。
她此时最好的倾诉对象,反而是这个昨个帮着那个死大妮冤枉她的亲家母。
“亲家母,俺想和你说会子话,你昨个那样对俺,俺不怪你……俺今个就想回老家去了。”
刘老太说着说着,抹起了泪,大家同是女人,王翠芬也能理解她一点,放下火钳搬来了两个板凳,坐在门口听她说。
“亲家母,俺和你不一样,你看亲家公对你多好,不打你,也不骂你,俺是她们赵家的童养媳,四五岁就被俺那个缺德的瞎眼娘领到了他家。
俺那个婆婆,也就是赵老根他娘,对俺不好,俺自打进了他们家的门,就没让俺吃饱过,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看见歇着,就抄起棍子打。
俺第一个怀上的是个女娃,大冬天嘞,俺那个狠心的婆婆连个鸡蛋都不让俺吃,原本做好的芝麻盐,也藏了起来,第二天就让俺下地去干活。
后面老二,就是这个玉兰了,她是生在了地头上,俺当时正在地里割庄稼,挺着个大肚子,就那样生了……俺婆婆见又是个女娃,对俺啊,那是没有一个好脸子。
后来,俺又怀上了,老三还是个女娃,家里养不活,再加上俺婆婆不让养,就给俺送人了……第四个,才是个男娃,俺婆婆高兴的跟个啥似的,对俺也好一点了。
以前她和她儿子都打俺,打的俺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后来她就死了,她死了后,俺生的这几个娃也大了,赵老根对俺动手少了,可动不动还是骂俺,在娃们面前,一点脸面都不给俺这个当娘的留。
俺生的这几个娃,就数玉兰对俺最孝顺,可她向着她那个爹,不向着俺这个娘,俺在家挨打,她只会一个劲的劝俺,劝俺别惹她爹……亲家母,你说,咱把娃养这么大,是图啥咧?
不就是图他们对咱好吗?等咱年纪大了,动不了的时候,能稍微照顾点咱,可俺这个闺女,孝顺是孝顺,可俺这心里还是不好受。
俺都挨了她爹几十年的打了,俺就想剩下的日子,不想挨打,也不想挨骂了,俺做错了吗?亲家母?
俺挨打挨骂还不算,还要被闺女儿子指责,怪罪,他们不是一次这样了,他们要是真疼俺这个娘,咋不护着俺,咋不去为俺报仇,打他们的爹。”
王翠芬听的心里怪不好受,这赵玉兰她娘是个苦命人,摊上那样的男人,又生了这几个白眼狼的娃。
“你没错,你有啥错,挨打了一辈子,往后不想挨打了,这不是正常的吗?
咱养娃,不在乎他们给咱多少钱,咱要的是他们心里有咱,惦记咱,心疼咱,就像我生的那个老大,五六年总共就给我写了几封信,哎……”
“亲家母,没想到你也这样,咱都是一样嘞,俺不求别嘞,就是俺闺女玉兰不给俺每个月寄钱都行,俺就盼着她能说说她爹,让她爹对俺好点,可她一个劲的说,让俺别惹他就行了,那哪是俺要惹他啊?
总不能让俺的舌头割了吧,不让俺说话,今个她又那样说俺,俺这心,难受的太不是味了……”
刘老太对二闺女玉兰,对儿子二狗失望的很。
“要不,你就再找一个吧,这辈子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王翠芬怂恿着她,昨个她已经从孙女猫蛋口中,知道了是咋回事。
说起来还都怪这个刘老太嘴太坏,好端端的给她猫蛋找啥婆家,还说让她把粮食省下来给她孙子大牛吃,提起来就来气。
赵老根那样打她,一点都不亏。
“这……这是昨个大妮说着玩哪,咋能当真啊,亲家母,俺知道你疼那个大妮,昨个俺不该那样说,都怪俺的赖嘴。”
刘老太算是说了句人话,把王翠芬当成了知心好大姐。
“你知道就好,那个孙女是我的心尖尖……叫我说,你干脆蹬了那个赵老根,你再找一个,这有啥难的。”
王翠芬见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心里对她的怨气也散了点,人也越发的热乎。
“俺这么大年纪了,要被人笑话,再说了,俺又是个小脚,满脸的褶子……那个谁,他老伴是没了吗?”
刘老太捂着通红的脸,脸上羞的不行,仿佛一个少女似的,那干涸的皱纹重新迸发出了生机。
“你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我给你打听打听。”
王翠芬觉得成不了,那个杨大爷啥条件啊,咋会看上她一个乡下老太太。
“俺可没有,俺可没有……俺就是随便问问。”
那是有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