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好像一瞬间涌进车厢,裹挟住了她的脸。 “是重男轻女吗?”他问。 “她倒希望是。”苏糖摊开手,才隐约感觉到掌心已经被自己掐的无一完整,“但是没有,他们没有表现出什么典型的重男轻女。” “他们只是把所有的错误改正在了弟弟的身上,他们好像...在用姐姐练手。弟弟则是一件完美的作品,他们还小心的询问姐姐,可不可以多帮帮弟弟。也因为他们错误的不典型,姐姐没办法完全挣脱。” “其实都不怪他们,毕竟弟弟会撒娇,会大胆的说出爱,会单纯而不冷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姐姐早早就生病了。” “她没办法纯粹直接的表达爱意,还有了非常严重的洁癖;因为从小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好的接触,所以她失去了与人接触的能力。她害怕触碰,却永远的渴望新鲜的拥抱,最后只能够求而不得。” “所以郁梓澄,我可能,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接受一个人的爱了。” 郁梓澄不知道该怎么接住这句话的重复。 这段长长的讲述其实足够凝练,他都能猜到已经删减了多少,又是强忍着省去了多少哭泣的时间。他想给苏糖一个新的拥抱,可是却刚好凑在了来不及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但是至少我没想过离开。” 他的回答没让人久等,因为不想再新添给苏糖更多的来不及。 “那就做个好朋友吧,郁梓澄,其实跟你讲话还是挺开心的。”她偏头对上郁梓澄,“谢谢你能够认真的听我说完,其实这就已经足够不容易了。大家都只会觉得自己更惨。” 后者却没能因此得到宽慰,“我不知道在我之前你还断续续的说出去过多少遍,但是我知道我听见的这一遍已经足够饱含麻木了;包括泪水都是。” “嗯。” “可是小糖,我还是不强求的希望我能够是不一样的。不论于听于行。” 青年的眼中缺少斑驳现实,他一生多是基调平稳,“年少时没有遇见的太阳就不能再找寻了,万一不小心找到,前后或将都是黑暗。” 苏糖仍望着他。 “...为什么?” “如果找到了,你会再一次清楚以前的日子是多么黑暗,而以后的阳光也会掌握在别人手上,他随时可以使之消失。” “可是已经给过的阳光是没法收回的。” “那就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程度?” “等到阳光灿烂,等到什么时候,我能够学得会一个新的拥抱。” 栖上 郁礼洗完澡上床的时候,颜润正靠在床头讲电话,声音接近了尾声。她没有打断,躺到颜润的身边,默默圈起了他的腰身。 “要不你跟郁礼说吧?她现在洗好澡了。”颜润对着电话觉得不好意思,唬了她一眼。 后者听此往起坐了些,就一整个把他搂进了怀里。于是她长手一伸整个围住了小先生,又从他另一侧抽走手机,慵懒懒放到自己耳边:“喂?” “郁总,您恐怕贵人多忘事了。” 对面是张桐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点类似劫后偷生的庆幸。 “张桐?”反倒她松松垮垮倚在颜润肩头,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又凑近先生的肩窝偷亲过一口。 “是我,我还以为你要忘记我是谁了呢。” “怎么会。”郁礼挺起上半身坐好,伸手捏了捏颜润的后脖颈。接收到他微微仰头递来的嗔视后又勾唇露出了一抹溺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张桐能大差不差猜到她的禀性,“本来是找你有事的,但是现在就是单纯来谢谢你。” 这时候颜润就在一边,张桐料想着郁礼也是不会安分的。但她对此不过点点无奈。 “怎么说?”郁礼生疑。 “还记得晚上我给你发过一条信息,让你帮我找一下文临南路的监控吗?” “我...”说到这郁礼才是完全的回忆起了这档子事情,从床上一惊,伸手就想去够柜子上自己的手机。 却是颜润按下了她,凑到郁礼耳边安抚:“没事,我给桐姐解释过了。” “这个是我该说抱歉。”郁礼对他点点头表示听见,又收手到颜润的脑袋上,在他发顶揉了揉,“那条信息我当时看见了。但是因为后面一连贯的事情太过紧急,所以收了手就给忘记了。” “现在给还需要吗?”她问。 “不需要了。前面不是说了吗,现在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是来谢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