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羽绒服把他整个罩的严严实实,就显得身架很是单薄瘦小。 “可以的,快到午饭时间了。” “好,”颜润抬头,满眼平静的看向谷映,好像前事不曾有,“回去吧。” 他们的脚步声伴着轮椅对地板浅浅的碾压声远走,让1109门前的这一片走廊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的寂静。 郁礼窝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同样是一身单薄的病号服,双眼斥满血红。她的脚边有一地的残渣碎片,抑制不下的暴躁让她近乎砸碎了屋子里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这大概是她受那么多年强效药物抑制带来的后遗症。 躁郁,不安,极需抚慰。 “为什么不按呼叫铃?” 谷映再返回1109的时候,推门就看见了满室狼藉。关门的时候再回头,白色的金属门板上,几道深深嵌进的抓痕镶着红玛瑙一般的干涸血渍。 郁礼从沙发上抬起头看他,透过层层气沫,一眼长望,动作迟缓而模糊。 他拎着药箱继续靠近,其间踩到一块碎玻璃也没有顿下,“需要镇定剂吗?” “你...走。” 后者大概暂时脱力,嗫喏着两个字眼,发力很轻。 但她一直释放的信息素却没有休息的意思,感觉到谷映靠近,全然凝作了实质重压到其肩头。像在沼泽踱步,在琥珀里回头。 “郁总,手伸出来吧。”谷映却没有后退。 他不明白这种窒息的源来,只当空调温度打的太高,时间又过久了。蹲到郁礼脚边打开药箱,他尽着一个医护的职责。 这时候郁礼的手正无力垂落在自己腿边,听了他的话也没能抬起,只就那么垂着。 谷映没多要求,拿着干净湿巾靠近,果然看见了其指盖的两处折断翻飞,血痂参半,“你的自愈能力很强。” 这话不仅是指她已经开始愈合的指盖,还有手面几处痂都已经脱落的粉白长疤。 “颜颜...” 她大概还想说什么,在谷映拿着酒精消毒那两处血肉模糊的时候,木楞楞的双手也仍旧垂落着。 “颜先生很好,已经基本恢复了,今天做的几项检查结果也都很不错。”谷映回她那无力出口的问,“你是感觉不到痛吗?” 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她又不说话了,任谷映帮她包扎好了伤处。 “我都没法想象,刚刚颜先生要是执意不走会怎么样。” 看着地面碎片新鲜的断口,谷映知道这破坏距离不久,“我已经检查过了,他的身体可以接受你现在的激素状况。但前提是你见他不会失控。” “让...他,回家。” · 过去两天,1月3号的时候谷映告诉颜润,可以回家了。 实际今天欣唐已经结束元旦假期返工了,但他没请假,毕竟蔺松勿在这事里也有一份。没请假也问题不大。 “谷院长。” “怎么了?” 颜润抬眼略过窗外,视线退回,又顿在了床头的一点绿植上:“今早起来感觉不太舒服,我想再多休息会儿。” “好,那吃过午饭我再帮你联系白助理。” “嗯。” 谷映夹着记录本出去,病房里只剩了颜润一个人。他望着被关紧的门,听着渐行渐远的步调,抬脚下了床。 再站到1109门前的时候,他甚至还是那么一身单薄的病号服。 “郁礼。”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大声呼喊又或者敲门,而是在一句轻轻的呢喃过后,握着门把径直推开了门。很凑巧,今天郁礼没有反锁。 屋子里的狼狈已经被收拾完,换好了新的;郁礼躺在床上,视线落及天花板,没有聚焦。 “送走了?” 颜润进来的时候她以为是来回报情况的谷映。 她今天状态相较之前要好很多了,心里正打算,回去要怎么哄她那个小先生。 “嗯。”颜润应她。 然她听出了不同,从床上猛的坐起了身。 “谁允许你过来的!”信息素在顷刻间燎原,她体内不听话的躁动牵连着肌肉好像要把心给拽出来。 “我...我有听你的话,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你站在那,别动。” 颜润自门边朝她走近,话里抖着强忍不下的颤音。她却没办法解决这个事情,坐在床头,甚至都不敢随意变动自己的位置。 只能是忍下情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