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岸堤石块上不规则的青苔斑纹,让石块看着呈现出幽幽绿色,在夕阳的笼罩下又反射出点微微的橙光,让青苔阴影的那一面有了橄榄般的深色。 一个摇摇晃晃赤脚走在上面的少女,张开手臂迎面抱风,试图感受到太阳落日前的余温。 进入白鸟泽开学第一天,虽然说是寄宿制学校,但也需要在校外购买一点校内便利店没有的生活用品。 牛岛若利在分班会结束后就出来购买所需的物品了。 也就是在这种时刻,他见到了这位少女。 她的头发是灿烂的金色,飘扬的短裙几乎遮不住大腿,皮肤过于白哲,像是要飞到天上的云。 那个女孩随意地跳着说不上是舞蹈还是什么的奇特步子,毫不在意脚上的伤口。如果有其他人路过的话,大概毫不犹豫地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 自毁倾向也明显得快溢出来。 远处摆放的鞋子应该就是她的物品。 牛岛若利注意到鞋子边规整叠好的校服与他身上的风格如出一辙,出于人道主义,他还是提醒一句,“河堤上玩闹很危险。” 离禁止进出校的的时间也很近了。 冷静认真得完全不像个高一新生。 听见提醒的声音,少女突然转身回头,露出玫瑰宝石般的眼睛,可惜那双眼睛被阴霾覆盖,冰冷又锐利,只余死气沉沉。 牛岛若利才发现这是个纯正外国人,对方的五官过于精致,像是海报或是电视上的明星。 “……你觉得我像什么?”对方流利的日语自口中倾吐。 奇怪的问题让人会以为是不是遇到了精神病患者。 原来会日语。 牛岛若利只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出了第一感受,“灰烬。” 对方愣住,然后撇嘴,“我讨厌火。” “嗯,禁止外出的时间快到了,你处理完伤口最好回校。”,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里没有一丝情调。 牛岛若利也不太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只是性格使然,让他看上去很沉着冷静。 少女也不生气,对他笑笑,“好的,你先走吧,我马上就会回去。” 牛岛若利点点头,走两步,突然想起来提醒她前面有家小诊馆,可以在那里处理伤口。 于是想回头告诉她位置。 就是这个转身,正好看见少女扭头,背对着河流面仰天空,神情放松,灵巧的就坠了下去。 漂亮的长发失重上飘,金色的绸带在夕阳中反射出晃眼的光,然后融入波光粼粼的河面。 牛岛若利的眉头拧起,即使沉稳如他,可能也是第一次直面别人“自杀”。 快步走到扶手处,牛岛若利在高处沉默,“……这里的水不深。” “诶,你没走吗?”少女金色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和身上,还漂躺在河面着看着被染红的云,“不用那个表情,我就是想试试躺进来看云。” 换一个人可能就直接给这个少女简绍精神病医院了。 牛岛放下手里的购物袋,盆子洗发水什么的东西隔着塑料袋子立在石板上。 他顺着不远处的石梯下去,把人拎上来,体重太轻,牛岛若利莫名感觉自己像是救了只调皮的小猫。 但人并不是小动物,自然不能轻浮对待。 外套盖在女生的头上,牛岛若利拿出手机,“你叫什么名字,父母的电话是多少?” “西格莉德(Sirid)……姥姥不在日本,她把我一个人丢过来就回去处理事情了。”少女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状况。 “你的老师呢?” “我不住校。”她像是灵光一闪,情绪突然奇怪地转调,语气轻快,“这就是科迪莉亚说的有责任心的好人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谢你的外套,不过还是再见吧。”西格莉德把外套失礼地甩过来,精准盖住牛岛若利的头。 牛岛若利扯下外套,却发现人和鞋子衣服已经都不见了,仿佛除了他从没有人来过这里。 河里也没有躺着的人,刚刚的一切都像一场幻觉。 回到寝室时,包里多出来了不属于他的花束,百合雏菊向日葵,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塞进去的,拿出来也没有什么损伤。 东西被摆在桌面放置,鲜花过于美丽,以至于牛岛若利有些无从下手。 “喔——是谁送了若利鲜花呢?”,作为室友的天童觉嘴角高高拉起,“在刚开学的时候就这么主动,若利的人气真的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