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功夫,楼外主街上响起窸窣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马蹄声与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虽然并不响亮,却透着股精气内敛的意味,显然是些善使轻功的高手。
“姑娘,还不走?”王柄权提醒到。
女子眉头微蹙看向对方,后者自始至终带着一副令人生厌的笑意,好似一切尽在掌握。只是,他真的握得住吗?
女子名中有个“洛”字不假,却不是洛水,而是落下,燕落,与他的兄长燕离名字的意思恰好相反。
燕落自认不是屋外那群人的对手,可眼下这个可恶的家伙她却非杀不可,此人举止轻佻,像极了她沿途遇到的其他男人,那些用下流眼神看自己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她剜去双目。
面前之人,浑身上下不带丝毫武林高手的影子,料想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杀害了身为东罕第一刺客的兄长。
世间男子多凉性薄情,无论是在东罕还是西赤,她遇到的男子都是如此,如今到了中原,此地的男子更是多了几分虚伪。
在她看来,天底下只有兄长一个重情义的男子,若非怕误了正事,她早就把在场之人杀去大半了。
……
王柄权看着对方的眼神,突然好似想起什么,恍然道:
“哦,原来姑娘就是被西赤男子称作‘蛇蝎’的女子啊,据传几年前西赤突然出现了个了不得的女子,貌比天仙却心如蛇蝎,总喜欢穿着暴露去公众场合卖唱。
若是谁言语轻薄,回头就得被割去舌头,哪怕是多看了几眼,当晚也要失去双眼。
甚至就连西赤的皇子也逃不过,被你追杀了近半个月之久,日夜命亲兵寸步不离保护才敢入睡。
不过依王某之见,姑娘身段妖娆,面容俏丽,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场景少有哪个男子能抗拒,即便因此失了双目,也是幸事一件。”
王柄权说完,很是骚包地展开纸扇轻摇起来,丝毫不在意对方杀人的目光。
不远处几名京城纨绔也是看傻了,这还是那位传闻中惧内的王爷吗,怎么光天化日就调戏起姑娘来了?要是被严老大知道了,都不需要那女子动手,严老大自己就能把他那对招子给废了。
……
说话的功夫,外面的脚步声已然来到楼外,其余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做鸟兽散,有些人许是觉着这女子定然逃不过外面的天罗地网,临走时狠狠在女子身上看了几眼,恨不得看透对方轻薄衣衫下的全部。
那神情,连王柄权瞧见都得一哆嗦。
名为燕落的女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既然敢只身闯京城,就没想活着离开,只要能杀了眼前这家伙,一切就都值了。
想到这,女子毫不迟疑返身去取琵琶,王柄权则转头望向楼下,待看清带队的四大神捕之首钟离时,出言招呼道:
“哟,钟神捕来了,快上来喝茶,前几天刚下的碧螺春,香着呢。”
刚翻身下马的钟离抬起头,朝王柄权一拱手,笑道:
“先行谢过王爷了,钟某这几天忙着缉拿盗贼劫匪,正想着这一口呢。”
“最近又开始闹盗匪了?”
“这不开春了,耗子都知道寻食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聊上了,丝毫不顾女子的反应。
……
燕落愈发恼怒,手中“非鱼”匕首直接朝王柄权甩出,后者则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手中折扇轻轻一拨,直接将匕首挑开。
那匕首速度骤然暴增,比来时更快,“噌”地一声齐根没入一旁墙壁。
女子见状面露惊骇,知道对方不好惹,但仍是不死心,一个箭步冲上前,两指直直插向对方双目。
王柄权摇摇头,暗叹一声,“好看是好看,只可惜是个母老虎。”
说罢,左手轻轻一拉,然后一送,女子立即觉着自己身体一轻,再回过神,已然身处楼外半空。
燕落面露骇然,刚想在空中转身逃跑,一张巨网便铺天盖地罩了下来,将其牢牢裹在里面。
巨网极其坚韧,任其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
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名捕快,每人手中扯着一条绳索,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燕落吊在半空,场面极其滑稽。
王柄权站在窗口旁,看着缓缓被放下去的女子,不住感叹道: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被捆起来也这般迷人。”
女子又羞又愤,恨不得将这个下流胚的眼珠挖出来踩碎。
……
刑部牢房内,女刺客脸上的轻纱被一把扯掉,她面露冷意看向对方,丝毫不露胆怯。
王柄权看了看手上的薄纱,然后直接塞进怀里,嘴里还自言自语道:
“应该有不少纨绔愿意出大价钱买这个面纱,至于用处嘛……管他呢!”
说罢,王柄权重新看向女子,这次并非是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