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里被带到哪里,现在荆州军战败,桓玄首先还是将天子和琅琊王带走,而像自己这样跟随天子的臣属以及后宫诸人则弃之不顾。 “注意看船上是否有人悬持青衫”,杨安玄高声吩咐道,船上众人站于船舷四方张望。 片刻之后,船左侧有人高声喊道:“主公,西面那艘船上挂着件青衫。” 阴友齐与阴绩近十年未曾见面,看着英武不凡的次子,难抑心头激动,眼中含泪,嘴唇颤动地道:“好,好孩子,让为父好好看看。” 大战在距离夏口十余里的峥嵘洲附近暴发,下邳太守孟怀玉手持钢刀站在船头,脚下飞舟与荆州水军战船靠近后纵身跃起,跳上敌船。 司马德宗兄弟被带上快船,其他人暂时无暇顾及。桓玄下令开船,在十余艘战舰的护卫下朝西逃走。水寨内的兵丁见桓玄离开,各自奔命,战舰四散。 手中钢刀挡开刺来的长枪,扫出一块立足之地,身后兵丁纷纷跳上敌船,朝荆州兵杀去。 桓玄想起司马德宗,吩咐道:“先把司马德宗兄弟带来,别让他们被逆军得去,其他船只退归江陵。” 那条快船的兵丁显然没想到对方如此悍勇,居然敢一个人抢上船来。有五六人抽出钢刀,围上来准备乱刃剁死杨安玄。 “仆听买东西的兵丁讲,昨天在峥嵘洲打了一仗,说是官军败了。” 转了一圈回到船上,杨安玄眉头紧锁,光靠两艘船百余人要从万军之中救出阴慧珍谈何容易,只能见机行事。 楼船目标太大,桓玄在楼船旁备有两艘快船,在卞范之和殷仲文等人的护佑下登上快船。 桓玄乘座的楼船体积巨大,一眼便能望见,体积大同样移动不变,此时楼船已经燃着,周围停靠的船只纷纷避开,也不知哪艘是阴慧珍所乘坐的。 阴友齐很快就发现了那两艘奇怪的货船,这两艘船在江上的行驶速度居然比快船还在快上三分。 “孩儿见过爹爹。”阴绩竖槊在手,抱拳礼道。 “雍州招揽流民,听说过去的丁男都给五十亩地,是不是真的?” 操舟的都是好手,两艘乔装的货船灵巧地钻入漏风的水寨中,水寨内荆州船只如同没头苍蝇船地乱窜,没人理会钻进寨中的这两艘货船。 此时,杨安玄所乘的船从另一侧逼近艨舯舰,两船夹击逼停艨舯舰。杨安玄率将士跃上艨舯舰,船上护卫的将领看清杨安玄后,高声喝道:“不要动手。” 小船在船只缝隙中穿梭,杨安玄耳聪目明,将周围嘈杂的声音尽收耳底,将那些讨价还价的声音过滤掉,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杨安玄的眼光变得炙热起来,他原本就想打桓玄宝物主意,现在大鱼撞进网来哪里放过的道理。 杨安玄夷然不惧,手中钢刀迎着利刃劈去,两刀相遇轻松地将对手的刀斫断。 江面之上,刘毅将战舰平铺摆开,阻塞住江面,前锋与荆州战舰激战。荆州战舰虽多,挤在一堆难以前行,发挥不出船多势众的优势。 浓烟滚滚而起,远在十余里外的浅滩也能看到,有不少船只往水寨逃寨,将寨中的辎重、粮仓燃着,火光冲天而起。 “前两天还有人说,楚军派人偷袭了浔阳,截断了官军后路,怕是楚天子又要夺回建康了。” 马宏以为雍州水师也来参战,下令麾下将士不要动手。杨安玄问道:“天子可在船上?” 快船上不过四五十余人,不过个个身着皮甲,骠悍异常。阴友齐惊呼道:“这是桓玄的运宝船。” 四望皆火,桓玄心如死灰,知道败局已定。卞范之赶来,道:“万岁,火势太猛,为免误伤,还是先行离开吧。” 十七日,号角、鼓声响彻天地,喊杀声隐隐随风传来,远离战场的商船亦感不安。 “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船,这仗打起来要死多少人啊,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浅滩处杨安玄看到江面上有荆州战舰逃走,感觉火中取粟的时机到了,下令船只往水寨靠近。 刀柄砸在脸上,鲜血飞溅而出,那人惨叫向后跌去,杨安玄手中刀朝断刀之人搠去,吓得他急往后退。 杨安玄急步上前,闪目望去。离所乘船只约里许处有艘艨舯舰正往西驶去,船尾处一件青衫随风飘摇。 杨安玄不想惹事偏偏有事惹上门来,有两艘快船横冲而来,三艘船闪躲不及,最前面的那艘快船重重地撞在最前面那艘货船的尾部,船头铁制的撞角把船身撞出个窟窿来,江水往里直灌。 “……天子的船就在楼船旁边,仆看见船上有女人走动。” 阴绩已经注意到了父亲,大声催促道:“快,再快些。” 船上的荆州兵持刀逼近